大厅里只剩下我和他。
沉默。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极其微弱的、类似钟表机芯转动的滴答声。
“名字。”灰袍老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
“……玄夜烬。”我报出了这具身体原主的名字,声音因喉咙的干涩和之前的勒伤而有些沙哑。
“玄夜烬。”他重复了一遍,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我是墨尘,天工院现任院长。”
天工院院长!这个名字的分量,即使以这身体原主那点可怜的记忆碎片,也足够引起震撼。这是整个大胤王朝炼器领域的绝对权威,甚至在整个大陆都享有盛名。
“刑场上,”墨尘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你对那具断头台做了什么?那绝非巧合。”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迎上他的目光。隐瞒毫无意义,那拙劣的“破坏”痕迹根本瞒不过这种老怪物的眼睛。与其编造谎言被戳穿,不如抛出点能让他真正感兴趣的“饵”。
“那东西,”我指了指方向,仿佛刑场就在门外,“设计得太蠢。”
墨尘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蠢?”他重复着这个字,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是,蠢。”我肯定道,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评价口吻,“杠杆臂长比严重失衡,力传递效率低得发指。主销轴支撑点结构脆弱,应力分布一塌糊涂。铡刀重心过高,下落轨迹不稳定,还浪费了宝贵的重力势能。连接处粗糙不堪,摩擦损耗大得惊人。还有那梯形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