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各种高效切割工具的设计原理,继续道:“……梯形?简直是笑话!刃角钝化严重,刃线受力不均,切割效率低下,全靠刽子手的蛮力硬砸。如果改成流线型的单面或双面弧刃,配合合理的开锋角度和微锯齿结构,同样的力量,切割效率和稳定性至少能提升三倍以上,刽子手也能省力得多。”
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用目光扫过乌木长桌边缘散落的一根炭笔和几张零星的空白纸片。几乎是出于职业本能,我伸出手,想抓过纸笔,将脑中瞬间成型的改进方案勾勒出来。
墨尘的瞳孔,在我开始评价那断头台时,就已经微微收缩。当我说到“杠杆臂长比”、“应力分布”、“重力势能”、“刃角”、“微锯齿结构”这些闻所未闻、却又似乎直指某种核心道理的词汇时,他那张清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不是愤怒,不是质疑,而是一种……近乎于饥渴的、发现了新大陆般的震惊!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炭笔的瞬间,墨尘的目光猛地从我脸上移开,死死钉在了长桌的另一端。
那里,远离我手边的区域,凌乱地摊开着几张图纸。其中一张,似乎是我被带进来前就铺在那里的,上面用精细的线条描绘着一个复杂的部件——那是一个由多个齿轮、连杆和簧片组成的精巧机构,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标注着尺寸和材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