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停在了一栋独立的、风格异常简洁的黑色石楼前。石楼不高,只有两层,但占地颇广,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石材砌成,表面光滑如镜,在雨水的浸润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线条硬朗的轮廓。门口没有任何守卫。
灰袍老者推门而入。
一股干燥、温暖、混合着浓烈纸墨和奇特金属油脂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眼前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大厅,或者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书房兼工作室。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得离谱的乌木长桌,上面堆满了小山般的图纸、卷轴、散落的炭笔和刻刀。长桌边缘,各种半成品或报废的金属、木料、晶石零件杂乱无章地堆砌着,有的还闪烁着未完全熄灭的符文微光。
大厅四周,是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种材质的书籍、卷轴和厚薄不一的札记。有些书架是敞开的,有些则被厚重的金属柜门锁着。角落里,几个造型奇特的金属构架静静矗立,表面布满复杂的刻线和镶嵌的晶石,散发出淡淡的能量波动。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浓郁的、近乎狂热的探索气息和实用主义的凌乱。
灰袍老者走到长桌主位,并未坐下。他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再次落在我身上,审视的意味比在刑场时更加深沉。他挥了挥手,那两个一路挟持(或者说保护)我的灰衣人如同融化在阴影中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厚重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