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对外称病,独守东院已有数日。
对于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惯了的她而言,如此闭不出户,与被扭送官府的雪鸢并无二致。
她气雪鸢眼皮子太浅,守不住心性,监守自盗,连带着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也没了脸面。
她后悔,可后悔的不是看错了人,而是后悔在事发之后,那么轻易地便被儿子以家声为由,萎顿了下来。
以至于,当发现中馈由婆母交到容氏之手后,她才惊觉自己上了亲生儿子的当,悔不当初!
暗自恼怒气急,她忽然看到手边案几上空无一物,似是抓住宣泄的由头,不顾以往主母的做派,歇斯底里道:“松影,我的参茶呢?”
“太太,莫急,这就来。”
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帘子一撩,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端着茶盏而来,并未因夫人的气急而紧张慌乱。
松影是婆母亲自挑给她的人,她不敢太过肆意发火,见松影恭敬地将茶盏放至手边,她也不好再发作。只做回之前当家主母的做派,板着脸,昂着头,伸手去取茶。
茶盏在手,还未送至嘴边,她便查出异样,怎么一点参味儿也无?
她急忙揭开茶盖,一朵朵白菊绽放在茶碗之中,丝毫没有参片的影子。
“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参茶,你给我的却是白菊?”
松影面对质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太太,您近日心绪不佳,参茶喝多了,奴婢怕气急攻心。还是多喝点白菊水,降些火气为好。”
“你!”
程氏什么时候被下人这么噎过?
婆母是在中馈交予容氏的当日晌午,把松影送来的东院,“你从前便是耳根太软,才偏听偏信了那些歪心思的东西。松影这丫头,忠心耿耿,由她伺候你养病,我也安心。”
权也交出去了,身边还没个自己人,她这当家主母做成这个样子,真是无脸见人。
程氏又恼又悲,只当那杯白菊茶晦气,遂起身在屋内游走,不经意间便瞥见了几日前,清泉送来的那封从福建寄来的急信。
她那个堂妹,从前可是风光无两,她的伯母,老国公府世子夫人,曾毫不掩饰地对着她与母亲夸耀,若非公侯之家,绝不轻易将表妹嫁人。
话不能说得太早太满。
谁曾想,那个曾经非公侯之家不嫁的表妹,因老国公的封号被夺,而草草嫁入闽西邓氏。
如今,堂妹的夫君正在福州府学做训导,职位微寒清贫,日子早已无往日国公府的光彩。
堂妹来信,回回加急,可每次展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