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鼓乐声催的也急,沈氏听了越发难过,热油煎心的一般。
此时待要上去接她,心里又是气恼委屈。
若是转身走开,却着实不敢惹上夫君的气性来。
因此强忍着心内苦楚,勉强挽了半幅红绸走来,与新妇披红上身。
手拉着红绸踏红毡走到正堂门首,打发新人进去堂前行礼。
宁元竣穿着吉服,帽冠簪着金花,斜肩搭着红锦,已经在堂上久等。
四双八拜行礼过后,请出宁夫人来拜过,喜娘忙搀扶新人起身。
媒婆儿忙忙赶上来,将装着金银钱、金宝稞、金珠儿的宝瓶递过来。
覃乐瑶怀抱金宝瓶,由丫鬟喜娘搀扶,搭着锦绣盖头,送到燕宜院新房。
于是阖府上下放赏,戏台唱鸾凤和鸣吉庆戏词,众宾客觥筹交错。
沈氏强忍了半日,酒席上再坐不住,就起身回房去了。
待回到屋里坐下,双腿发软两臂冰凉,坐在榻上颤抖不住。
外头还宴席见她不在,还一番二番过来相请,请她出去吃酒。
直捱到后晌时候,内宅女眷酒席散了,沈氏都不曾出门。
都是宁夫人、两房太太与宁大小姐,陪伴待茶饮酒送出去。
内宅酒宴先散,就有许多贺礼留下,衣裳尺头金玉头面。
乱糟糟摆了十几个捧盒,丫鬟们一溜捧着,送到沈氏屋里来。
沈氏哪里看得了这些,当时就要发疯,指着破口就骂。
“什么没处撂腌臜东西,只顾搬进来做什么?都与我撮出去丢了!”
骂得众丫鬟低头无语进退不得。
芷清怕是宁夫人让送的,慌忙扯住了沈氏不让骂。
就道:“大奶奶不管事,人情礼都抬去书斋罢了,放在这里没地方堆。”
那几个捧盒丫头也不懂事,睁着眼睛还要分辩。
“我们原送去书斋,玉墨姐也不管事,这才拿到大奶奶房里。”
沈氏听了顿时气急,抬手掀了个捧盒,金翠珠子撒了遍地。
丫鬟们见她气急了,这才知道捅了是非窝儿,慌得抱着盒子转身就跑。
芷清见沈氏突然发狠,只吓得不知所措。
赵嬷嬷生怕外人知晓,慌得跑来抱住沈氏,连拖带拽进了妆房。
忙劝道:“大奶奶休如此,外头客人还在,连咱家的三公子,还陪着国公爷吃酒哩。”
原来内宅女眷虽散了,外院的宾客才刚到齐。
吕公公这边的客人,就有位下四位秉笔太监,覃将军与金吾卫正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