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太太的心意,中秋节家宴上话赶着话,就吩咐大奶奶接对牌。当着二房三房太太,还有晚辈公子小姐们,太太也不能多说什么。”
玉墨故意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她只忙着开箱子找衣服,添炭火拨熏笼,服侍宁元竣替换衣裳。
听闻此事又是祖母的主意,宁元竣双手拢在熏笼边,手指关节都崩白了。
他是一身风霜疲倦,换下衣裳都满是泥水,两条腿冻得发僵。
围炉坐了半天只是暖不过来,玉墨忙打发他去床上躺下。
“城外军营不过几十里路,你到似雪窝子滚出来的,怎么冻成这样?”
宁元竣和衣躺了片刻,困倦的闭上眼睛,缓缓道:“去了趟北关大营。那边积雪半尺厚,只怕雪大封路,三天两夜没下马。”
北关往京师的道路,若是平日慢走,单程要走七天。
这样奔命似得赶了个来回,必定是军务大事,玉墨便没有多问。
刚要放下帐子让他睡会儿,却被宁元竣拉住手。
他疲倦的半晌没睁眼,让玉墨坐在床边上。
“没睡着,你接着说。”
玉墨见他眼底乌青,轻轻叹了口气,拿条毯子给他盖上。
“也没什么可说,不过就是大奶奶要扎筏子,各院饮食衣料炭火都裁剪,落得大伙埋怨罢了。虽然混乱苛刻些,总算没闹出大事。你先歇歇吧。”
如今府里的样子,宁元竣就是再累也睡不着,他只觉得太阳穴生疼。
暖阁床帐是石榴红底绣团花,旁边炭火熏笼映照着,一片朦胧红晕。
宁元竣忽想起三年多前,与沈氏成婚的情形,心中莫名涌起烦躁。
婚事是祖母与父亲定下的,他那时还年少,并无置喙余地。
若知道有今日的事,他抵死也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若能休了她就好了。”
宁元竣忽然吐出这句话,玉墨连忙捂着他的嘴。
“你真是气糊涂了,这话也是说得的?”
宁元竣拿开玉墨的手,忽然笑了起来,满心满怀的无奈。
无论宁国府还是沈家,都不会容许休妻和离。
沈氏在宁家,只是待下苛刻而已,没有半点休妻的理由。
可留着这样妻室在家里,又不知她同着祖母,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如今的朝局情形,可不容他家宅反乱掣肘,宁元竣越想越头疼。
玉墨见他躺着不起身,自去拿了针线,守在床边绣花。
“这事儿不能全怨大奶奶,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