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是那个濒死的乞丐,也不是那个充满自信的胜利者。
他是一个阶下囚,一个走投无路、只知道哭喊求饶的可怜虫。
顾徐之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漫长的沉默后,顾徐之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带着一丝历经世事的疲惫和淡漠。
“我帮不了你。”
这五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陈友德的头上,让他瞬间从那种卑微的乞求中惊醒过来。
“你怎么会帮不了我?二少爷,您想想办法啊!”
陈友德涕泪交加,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他跪在地上,拼命往前膝行,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都能找到那么大的领导,一句话就把我和琼玉从厂里开除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你肯定有办法救我的!”
“就算不为了我,就算是为了琼玉,为了继业!继业怎么说也是姓顾的啊,他还那么小,就算是为了可怜可怜他们母子俩,求你帮帮我吧!二少爷!”
“帮帮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他一边哀嚎,一边真的把额头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撞,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博取同情。
然而他才爬了几步,就被旁边一直站着的公安伸手拦住了。
“起来,别在这儿耍赖撒泼,你的时间有限,有什么正经话就赶紧说。”公安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透着不耐烦。
这位顾同志可是赵部长亲自交代过要好好对待的人,他们可一点都不敢怠慢。
眼前这个犯人还想耍赖撒泼,门儿都没有。
公安也懒得跟他多废话,伸手一拽,直接就把瘫软在地上的陈友德给拎了起来,按回到椅子上。
顾徐之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陈友德被按回椅子上,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你如果只想说这些,那我就先走了。不管是秦琼玉还是你,还有你的儿子继业,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
顾徐之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甚至称得上平静,但话语里透出的那股冷淡,却让陈友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顾徐之说的是实话。
如果换位思考,自己处在顾徐之的位置上,恐怕早就想方设法把对方往死里整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地站在这里听自己说话。
不把人弄死都算是轻的。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轮到自己身上,他怎么能甘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