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尘浑身冷汗涔涔,手里那封信笺仿佛有千钧重。
右相府,那是外公李千秋的府邸。
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依仗。
可如今,这封冰冷的邀约,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顾寒那个蠢货这次是真的捅破天了。
来不及多想,赵无尘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让轿夫立刻抬轿前往右相府。
一路上,他坐在狭小的轿子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浆麻。
该怎么解释?怎么撇清自己?
外公的脾气他最清楚,一旦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这次顾寒撞破的。
是他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丑事。
“冷静,冷静……”
他不能承认是他指使的,绝对不能。
顾寒是自己心腹不假,但也可以是个替罪羊。
对,就说是顾寒擅作主张,自己毫不知情!
然后呢?外公要的绝不仅仅是解释。
他要的是个说法,一个能让他消气的,足够分量的说法。
惩罚顾寒?
这是必然的,而且要重惩,越重越能显示自己的清白和震怒。
再然后,姿态要放低,放得再低一点。
甚至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去乞求外公的原谅。
他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每一种可能的结果都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这次不能让外公满意。
他这个二皇子,就真的成了没牙的老虎。
再无与太子争锋的资本。
轿子终于在右相府门口停下。
赵无尘整理了一下衣袍,挤出一副恭敬中带着惶恐的表情。
管家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殷勤,只余下一片冷淡。
“二殿下,相爷请您进去。”
管家言简意赅,语气生硬。
赵无尘心头一沉,知道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
迈步跨进了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穿过几道回廊,他被引进了李千秋的书房。
门一关上,一股压抑而愤怒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李千秋端坐在书案后。
那张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慈祥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
地上散落的瓷器碎片触目惊心。
“外……外公……”
赵无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上前一步,正要请安。
“跪下!”
李千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声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