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珍的学名叫魏佳珍,比傅红雪小一岁。
回想六七年春天的时候,几个小姐妹一起去王府井吃涮肉,逛街买东西,四处溜达窜胡同的时光。
傅红雪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那个当年被她救走的李翠,是二珍的同学,今年也是十八岁。
跟劳文光一家一直住在半山的洋房,在铜锣湾上学。
四年过去了,李翠现在书读得很好,明年夏天考大学。
这些都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有时候,祸事能变成好事。
唉,命运,造化弄人。
同样年华的二珍,本来在五年前家境比李翠那样的,好上太多了,几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可好,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调换了个位置。
她继续听着彭莉诉说二珍的事,说这孩子当初不听话,自己偷着报名去了陕北插队。
这一年多来,老太太心里最惦记的事就是她。
傅红雪能理解几分,一是,二珍的性格就是那样,她很勇敢,敢拼敢闯,不怕离开家去遥远的地方。
二是为了哥哥姐姐考虑吧,大珍和永诚早就有了工作,还有了对象,本来确实是该轮到二珍插队的。
她不愿意让哥哥把自己的生活颠覆了,去替妹妹下乡。
再说下乡插队的人多着呢,凭啥别人能去,她就不能去,依她的性格,肯定要去的。
只不过,傅红雪稍微有点好奇,彭莉一家为何对二珍这样特殊的疼爱?
有几个家庭能愿意让永诚那样的大孙子,长子,去替本来就该是二珍的事儿,去下乡?
若不是二珍自己偷着报名了,很有可能最后就是这样。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更深的缘由?
哈,自己可真是职业病犯了,当特工的,对很多小而细碎的细节,都会比较敏感。
坐在一边,一直没开口插话的人突然吱了声。
“姑姥,二珍妹妹具体到哪里插队了?”
彭莉侧过脸儿答道:“陕省的育林市、靖沿县,大梁公社,西坑村生产队。”
哎妈呀,这一串,傅红雪用意念在空间找了支笔,赶紧给写到纸上了。
心里悠悠地响起一首歌: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哦哦哦~大风从坡上刮过~
那边缺水,风沙大,生活苦啊。
彭莉继续说:“二珍去年九月份走的,之后只给家里来过一封信,说先坐火车到省城。”
“……再坐汽车,倒来倒去,花了两三天时间才到育林县,最后靠着步行加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