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特意备了参汤,差人送至陆亦琅的书房。
“琅儿,你又在忙这些了?”长公主步入书房,见案几上堆满公文,心疼地轻叹,“身子骨是自己的,你这般不爱惜,让母妃如何放心?”
陆亦琅放下手中笔墨,起身行礼:“母妃,无碍,只是近日京中事务繁杂,需尽快处置妥当。”
长公主接过侍女递来的参汤,亲自放在他手边,语重心长道:“再要紧的事务,也得有个度,你看看你,眼下清瘦了多少?母妃寻思着,你府里也该添些人手,打理内务,也能照顾你的起居。”
陆亦琅闻言,眉峰微不可察地一蹙,语气却平静:“府中有李副将与陆管家料理,已是妥当。”
“他们是男儿,怎能细致周全?”长公主坐下,目光落在陆亦琅身上,带着几分试探,“母妃近日替你物色了几位姑娘,家世品貌俱佳,性情温婉,都是极好的,若能娶进门,也能为你分忧。”
陆亦琅端起参汤,却未饮用,只淡淡道:“儿臣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况且,娶妻纳妾之事,儿臣自有主张,不劳母妃费心。”
“你这孩子!”长公主有些不悦,面上却仍维持着慈爱,“你看看同龄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子嗣满堂?你这般孤身一人,母妃如何能安心?”
陆亦琅将参汤放回案几,语气渐沉:“儿臣志不在此,眼下朝局动荡,边关未靖,儿臣身为武将,当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非儿臣所求。”
他并非不愿娶妻,只是皇上对他忌惮颇深,他若成家,便是将软肋暴露于人前,徒增许绾的危险。
何况,许绾如今还流落在外。
长公主听着他这番话,只觉得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知自己儿子性情执拗,一旦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叹了口气,挥退了侍女,又坐了片刻,见陆亦琅始终不改其意,只得起身告辞。
长公主离去后,书房内复又归于寂静。
陆亦琅并未立刻拿起奏章,而是端起那盏参汤,指腹轻触碗沿,目光落在窗外庭院深处。
母妃的言语,虽是出于一片慈心,却也无形中触及了他内心最不愿提及的弦——那些被强行安插进来意图不明的棋子。
他想起母妃硬塞进府的林清语。
自她入府以来,他从未踏足她的院落半步,更不曾与她有过任何逾矩。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某些家族借此攀附,甚至暗中生事。
林家……
他眸光微凛,脑海中浮现出户部尚书林远那张惯于伪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