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道:“萧家家风严谨,当不会行包庇姑息之事。”
“当然了,萧家传承数百年,自有风骨。”
章昀珊目视前方,“但萧约身上担子重,萧家把他培养了那么多年,这一代要想找个能替换他的基本不可能。所以呢,即便萧家没说,掌门和各位长老,顾念着这事传出去的影响……说到底,修士还是凡人,都不是真正六根清净之人,否则也用不着苦修,又一层层地筛选。”
章昀珊看阮枝表情中的些许困惑,慢声笑道:“若这事真是萧家出面压人,掌门的愧疚反而不会这么深。”
偏偏是他自己得失考量,做了选择。
所以更感到内疚。
阮枝听懂了,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师姐,我们现在就去见掌门对吗?”
章昀珊:“对。”
“那我们走快些吧,我带你御剑也可以,我的断水剑还保养得好好的。”说着,阮枝就要去拿断水剑。
章昀珊拍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往后看。
是裴逢星追了过来。
他的仪容已经整理好,步履匆匆,到了近前才端肃行礼:“二位师姐,我想去拜谢掌门,可否同去?”
“当然。”
章昀珊扫了眼阮枝,“御剑还是散步,都行。”
阮枝立马化身伟岸的师姐形象:“裴师弟刚醒,看裴师弟的吧。”
裴逢星亦客气道:“我身体无碍,御剑便可。”
章昀珊作壁上观,很难说服自己这两人没点猫腻。
掌门知道裴逢星无碍,很是高兴,连化身章昀珊的莲华长老都没顾上多给眼神,一个劲儿地同裴逢星说话。
阮枝等着空档,再去和掌门坦白。
掌门正拍着裴逢星的手臂,叹道:
“因祸得福,这次确是苦了你。”
裴逢星神色恭谨:“弟子算不得受了苦,反倒是劳累各位为我担忧奔波,心有不安。”
他迟疑着,口吻担忧道:“不知萧师兄、顾师弟还有其他弟子都怎么样了?”
掌门脸色微凝:“弟子们大多无事,顾问渊不知如何不见踪影,现今还未找到;至于萧约……他已受罚去了。”
在场的都是该知道内情的,掌门就没有刻意藏着掖着。
“受罚?”
裴逢星轻轻重复了一遍,不解道,“萧师兄为何要受罚?”
掌门定定地看着他,道:“因他残害同门,对你出手。”
裴逢星脸上的茫然全然不似作假:“萧师兄并未对我出手过,何来残害同门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