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星期六来说,国画,这种独特的绘画风格和全新的绘画方式无疑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水墨、毛笔,这些与炭棒和硬笔截然不同的绘画工具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太多秘密,或者说——
哲理。
磕磕绊绊地读下来,咀嚼着书中的用词,星期六愈发觉得,国画所追求的意境与“天神”在某种角度上很契合。
如果让他用自然界中的一样事物来形容,他会选择“水”。
水是一种千变万化,潜藏着无尽力量却表现得温和含蓄的物质。
它温柔时,会化作细雨润泽万物,促进植被生长,供人饮用,延续生物的生命。
它忿怒时,可掀起十几米高的骇浪,摧毁海上的一切,甚至能攀上沙滩,将粗壮的树木连根拔起。
它不像土著那样愚钝迟缓,一眼就能看透,也不像西班牙人表现得那么咄咄逼人。
就像天神。
他愤怒的时候能在顷刻间毫不犹豫地夺去人的性命。
平常他却又十分平易近人,令人由衷地感到亲近。
……
阅读国画技法入门,从那一行行介绍何为禅意、何为留白、何为写意、何为兴比的句子中,星期六看到了他从未见识到过的,浩瀚的知识和文化在向他招手。
他想,“天神”可能就来自于这本造型别致,纸张精美的书中所描述的世界。
那些深奥晦涩的句子——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都好似被一团迷雾笼住的灯火,隐隐约约飘在前方,极不真切。
若是想到近处触碰,无论走得多快走出多远都打量不清楚。
但是驻足不动,它便依旧飘在前方,朦朦胧胧。
这种独特的感觉与“天神”平时教给他们的东西都不同。
天神教授的知识,都是非常明确的。
比如说庄稼怎样种植,机器如何工作,都能明明白白地理解其背后的原理。
就算是那些神话故事,也都有始有终。
大禹怎样治水、共工如何撞倒不周山、女娲补天割去了老龟的四条腿、还有后羿射日的前因后果,它们都是便于理解,且能听懂的。
不像书中的那些话,那些知识,还有那些独具韵味的诗。
“莫将画竹论难易,刚道繁难简更难。
君看萧萧只数叶,满堂风雨不胜寒。”
“为何繁琐的画绘制起来困难,简单的却比繁琐复杂的还要难呢?”
“怎样用画中那些植物表达出风雨将至,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