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陆行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颌线紧绷,良久才道:
“好定力。”
张咏终于稍稍松口气,叩首请旨:
“皇后娘娘要延请启蒙先生一事,奴婢毫无头绪,还请皇上示下。”
皇上这一剑分明带着杀气,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的女人,即便腻了厌了,也容不得旁人觊觎。
皇后送的点心,一个弄不好,很容易成为他张咏的催命符。
张咏是聪明人,今天特意就这事来说一嘴,就是为了在皇上跟前过明路,试探皇上的底线。
陆行简姿态优雅地坐下,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问:
“毫无头绪就来禀朕?”
话音刚落时随意抬眸,眼神凌厉,压迫感扑面而来。
张咏微微一滞,连忙道:
“内阁杨阁老满腹经纶,忠直刚正,可当先生。”
陆行简打断他:“杀鸡用牛刀?”
杨廷既是阁老,又是帝师,由他当砚哥儿的启蒙先生,太打眼了。
很容易惹人怀疑砚哥儿的身份。
顺藤摸瓜牵扯出衍哥儿,很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脏微微刺痛。
他自幼便被封太子,名师无数,赞誉多如牛毛。
可那又如何?
被亲生父亲忌惮,在生死边缘游走。
旁人只知道太子的尊贵和光鲜亮丽,哪里知道他曾经经受的狼狈和心惊胆战?
或许,这就是晚晚不肯让他知道衍哥儿存在的原因。
不想眼睁睁看着亲生父子因为利益和权势,最后走到反目成仇的那一步。
陆行简垂眸掩去眼底的一抹悲凉。
权势的你争我夺中,压根容不下什么父子亲情,夫妻感情。
他所渴盼期望的,从来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可望而不可即。
张咏又道:“杨阁老之子杨稹师从李首辅,才名在外,又只是举人身份,当启蒙先生也算合适。”
皇上怀疑他觊觎皇后娘娘。
只有搬出一个更令皇上担心的对象,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杨稹可是状元之才,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有他吸引火力,皇上也不至于在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这个中年宦官身上。
陆行简垂眸沉思,眉眼冰冷。
一直像个木头人的红衣少女也终于开了口,怯生生道:
“是绝世独立的杨大才子么?”
陆行简终于回过神,挑眉,“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