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懂政治。”海涅语气忽然变得极其诚恳:“因为我天真地以为,政治是让孩子能上学,让穷人不饿肚子,让女人能在冬天点上火炉。而你却告诉我,政治是让罗伯特·皮尔为童工说句话,然后再转身与奴隶主握手言和。这点残羹冷炙,你用来打发谁呢?”
迪斯雷利反唇相讥道:“是啊,是残羹冷炙,可至少我们真的送上了餐盘。不像你,海因里希,一边在巴黎写诗骂着德意志的王公贵族,一边来伦敦靠着法兰西政府的资助住旅馆、喝波特酒、穿羊绒大衣、泡全欧洲的妞儿,完了还要在报纸上向大伙儿表一表功,拍着胸脯说:看,我他妈才是人民之友!”
海涅被这番话激得满脸通红,他猛地一拍桌子,酒杯啪地一声翻倒。
“你说什么?!”他猛地上前一步,指着迪斯雷利的鼻子:“你这个在下院靠耍嘴皮子混名声的政客!”
“你放马过来啊!”迪斯雷利把外套一脱:“说硬话干软事的家伙,你以为我们塞法迪犹太人和你们阿什肯纳兹犹太人一样是软骨头吗?”
眼见着他们俩又要打起来,大仲马走上前来熟门熟路的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先生们,先生们……如果你们今晚真要在这打起来,那我建议你们改到后台更衣室,那儿的台词本能垫拳头,有幕布能擦鼻血,还有化妆镜能照照你们现在这副丑样子。”
“哼!”
“哼!!”
海涅把脑袋一扭,迪斯雷利咬牙坐下,两人如斗败的公鸡般互不相看,借着大仲马的台阶顺坡下驴。
片刻沉默后,狄更斯轻声道:“好了,我们至少达成了共识,在国王解散议会的问题上,我们都反对彼此。那么,亚瑟,你是站哪一头的?”
亚瑟正慢悠悠地往茶杯里加糖,他抬眼扫视众人一圈:“你们想听我的意见?我不过是个被辞退的事务官。”
海涅拐弯抹角的阴阳怪气迪斯雷利:“或许很快就不再是了,正如同某人很快就要丢掉下院议员的金饭碗。”
迪斯雷利也在旁边鼓噪道:“你赶紧回苏格兰场,最好明天下午就把这收了法国政府钱的德意志探子关起来。”
大仲马望着迪斯雷利,哈哈大笑道:“本杰明,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当上了内务大臣似的。”
迪斯雷利哼了一声:“谁知道呢?反正这次大选,我们肯定能大获全胜。议会改革后,工人们都觉得自己上当受骗,新《济贫法》出来之后,工会的抗议活动都不知道办了多少场了。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们还不能保证下院的多数席位,那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