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看张居正眼中闪过讶色。
“本公给你半年,半年内若不能让乾州百姓穿上横州产的棉衣,喝上横州运的米酒……”
他忽然执起朱笔,在舆图上横州位置画了个圈。
“叔大定不负主公所托!只是……只是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忽地住口,看张居正已整衣跪倒,官帽穗子在青砖地上扫出细碎声响。
“说。”
“恳请主公允准叔大与横州高大人、狄大人面谈。”
张居正说着自袖中摸出封火漆密函,函口朱泥印着“稷下急递”四字。
“这是稷下学子连夜拟定的《乾横两州互市条例》,其中关隘要塞、税赋厘金皆有详述……”
苏夜执起密函,但见其上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倒像是群蚂蚁在啃食桑叶。
“叔大啊叔大,你倒是会顺杆爬,这才刚掌乾州,就惦记上横州的钱袋子……”
他忽然轻笑出声,震得殿前铜鹤香炉嗡嗡作响。
“我答应了,叔大且去忙吧。”
“本公还需要去会会那些'忠于大乾'的老臣。”
苏夜忽地执起纯钧剑,剑尖指向殿外天际。
“记得给狄仁杰捎句话——本公在乾都,等着看他的《乾州律》。”
他忽然转身,伽楠香混着血腥气交织成网。
秋阳斜斜地掠过皇城飞檐,在青石板路上洒下一片碎金。
苏夜踩着满地槐花缓步而行,白袍下摆扫过朱红宫墙,惊鲵抱剑跟在三步之外,玄铁护腕与汉白玉栏杆相击,叮咚声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镇国公万安——”
转过垂花门时,忽听得前方传来刻意拖长的唱喏。
苏夜抬眼望去,但见大乾前任六部尚书之一的王崇礼正躬身立在丹墀之下,官袍下摆沾着片枯叶,怀中还抱着摞比脑袋还高的奏本。
这老头倒是挺幸运了,因为身为前任六部尚书府缘故,本身又是一把老骨头,黄巾军就怕他半路嘎在路上了,倒是让他留了下来。
只不过这老儿一开始还是一幅古板的样子,如今却笑得满脸褶子堆成菊花,活像只捧着松子献宝的松鼠。
“王尚书这是要去哪处当值?”
苏夜指尖拂过腰间的纯钧剑,金丝缠就的十二时辰纹在阳光下流转如星河。
王崇礼忙不迭将奏本换到左手,腾出右手虚引。
“下官正要去工部核验皇陵修缮银两,这……这便不扰镇国公雅兴了。”
说着就要侧身让路,却不料怀中奏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最上首那本恰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