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铁丝边如他这样的住户或者商家,只要给一笔贿赂,就能私自拉电回来。
他们的线路有单独的电表计数,每个月以高于市价的电费,结算给隔壁住户。
合法贫民窟的人白得了一笔外快,阿莫尔他们也用上了电,皆大欢喜。
至于家里的电器,那都是淘来的二手货。原本都多少有些毛病,阿莫尔从废品站收回,再找人修一修就能用。
毫无疑问支撑这样的家庭开支,光靠他八百卢比的工资肯定不够。
阿莫尔还接私活,比如拉弗达。
这是一门生意,专为街头混混们打造。
道上的大哥或政客正需要他们来维持自己的地位,事后给予丰厚的报酬。
他们大多通过暴力手段来赚取收入,他们不能想象一个岁月静好的世界。
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获得相应的尊重、过上体面的生活,都要归功于这些年来他们闹的事。
既要闹事,且能得以持续闹事,是敌是友就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对他们而言,朋友、敌人乃至人命都是相对的概念。
他们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努力确保自己不要站错队。
谁和谁结盟,谁最有可能当选,让谁抽成。
是工会,是警察,是政府官员抑或敌人?只为确保对方暂时不来寻仇,都大有讲究。
最近为了筹备这次活动,他昼伏夜出。有个朋友替他到牛奶厂做工,阿莫尔付他工资,好把时间空出来专门闹事。
他老婆对这样的生活深感不安,每次阿莫尔回来,她都要絮叨很久。
可阿莫尔充耳不闻,他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喝酒,然后歪头鼾声渐起。
他们七个月大的女儿趴在地上,伸手去够歪倒的威士忌酒瓶,她的手太小,握不住瓶身,于是哇的一下哭起来,着实可怜又可爱。
阿莫尔的老婆马上把女儿抱了起来,生怕惊扰丈夫休息。
但阿莫尔睡得很香,能在婴儿的哭闹和外面吵闹的声响中安然入睡。
直到外面的房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