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百姓正在重建家园,壮年男子赤裸着上身,汗水在尚未完全暖和的春风中闪着寒光。
"一、二、走!"整齐的号子声中,几根粗壮的木材被缓缓抬起。
"公主别看了,污了您的眼!"祁文毅策马上前,声音压得极低。
话音未落,一声冷笑从侧面传来。秦锦筠手中握着刚买的祭祀用品,目光凌厉地看向这支北狄队伍:"污了眼?"她冷哼一声,"是啊,看看你们北狄造的孽,确实污眼!若你们还有一点羞耻心,就该日日悔罪!
马鞭扬起,秦锦筠策马而去,似是要赶着去城外为长眠于此的亲人祭拜。
郑文馨猛地甩下帘子,紧咬着下唇。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低着头,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战败国的和亲公主,这个身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里。若大魏给她面子,她是公主;不给面子,她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夜色渐深,队伍终于抵达云霄关。这座边关要塞虽也经历战火洗礼,却比龙城和富阳幸运得多。或许是因为北狄大军曾在此驻扎,城墙依旧巍峨,砖石完整。
新任云霄关守将带着几位将领早已在城外等候,见队伍到来,立即上前行礼:"末将恭迎太子殿下,恭迎炎王、安阳公主。
大军已随雨登峰将军归营,只留下零星人马护卫太子与郑文馨。驿馆的灯火透过雕花窗棂,在庭院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郑文馨独坐房中,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神情恍惚。她想起方才秦锦筠的话,心头一阵酸涩。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