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平以为包从新是准备告诉他拿工钱的事儿,没想到对方张口就是“扫把星”。?
刘平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听筒里包从新刺耳的笑声像根细针扎进耳道。他下意识地盯着墙上泛黄的全家福,许婷穿着红嫁衣的灿烂笑容刺痛双眼——那是儿子结婚时候拍的,如今相框玻璃裂了道缝,恰似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几年,他和老伴儿默契地达成了某种禁忌,再也不提及儿子和许婷。因为每次触及这个话题,都会撕开结痂的伤口,让他们撕心裂肺,泪流不止。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将痛苦深深掩埋,不去想,不去提。也亏得他们还有个女儿,成了老两口心灵上的最后寄托,否则,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老刘?”包从新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问你话呢。”?
刘平喉结上下滚动,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喉咙发紧,带着疑惑支支吾吾地回应:“不,不知道啊包经理,应、应该是吧,您找她干什么?”?
包从新简洁道:“我找你自然是有事想跟你说,也不是我找你,是姚总找你,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的,县里最近不是在平阳镇搞了个文化古街嘛,负责这个项目的是文化局的杨明主任,姚总想拿下这个古街的初期工程,可是又跟杨主任说不上话。我们打听到,你那个儿媳妇也是在文化局工作,而且你儿媳妇跟杨主任关系还很不错,所以想请你从中撮合撮合,替姚总约一下杨主任一起吃个饭。”?
“老刘,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说很重要,你也知道,公司拖工钱不是本意,实在是资金有些周转不开,但现在不同了,如果能把这个工程拿下来,公司立马就能恢复运转,这样一来,你们不仅还能接活儿,欠你们的工钱也肯定不在话下,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刘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同时,他心里已经把包从新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包从新还欠着他们一大笔工钱没结算,为了这事他不知找过对方多少回,可每次都被包从新用各种借口推脱。?
作为包工头,下面的工人追着要工钱,可刘平也拿不出钱,只能一拖再拖,满心盼着包从新能快点结算。所以,一开始接到包从新的电话,他满心都是期待与激动。?
现在包从新这话他自然听得明白,可内心却翻涌着强烈的抗拒。因为他们一家人,打心底里不想再看见许婷,儿子最后的葬礼,他们甚至都没让许婷参加,在他们心里,是许婷克死了自己儿子。刘平是农村出身,没读过什么书,思想上有些封建,再加上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