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尚含粉,圆荷始散芳。谢刺史生前曾念过这句诗,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惦记着自己的夫人。”
柳清光压根不信:“他若对我娘还有情,当年为何要与我娘和离?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去看过阿娘,哪怕我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求他最后再去见阿娘一面,他都不愿意,他说他早就已经把我娘给忘了。”
他看了眼手里攥着的香囊,嘲弄道:“他大概是忘了还有这个香囊的存在,才没有把它丢掉吧。”
燕辞晚道:“若当真不在意了,随便扔在哪个角落都无所谓,可这个香囊却被人用荷包仔细地保护起来。你再看看香囊,表面的刺绣已经有些起毛,可见有人经常用手摩挲它。”
柳清光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荷包和香囊,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
“既然他还记挂着我娘,为何还要与我娘和离?”
关于这个问题,燕辞晚想了很久,她反问道:“这二十多年来,令堂可曾向你抱怨过谢刺史的不好?”
“阿娘从不跟我提及父亲的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她都不曾说过。”
“若谢刺史对令堂不好,这二十多年来,她怎可能连一句抱怨都没有?她生病头脑变得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唯独还记得谢刺史的名字,换成是你,你会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还心心念念一个对你不怎么好的人吗?”
燕辞晚的分析,令柳清光愣在了原地。
他自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谢檀玉后,就一心想要找到父亲,未曾深入思考过父母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
良久,柳清光才喃喃出声:“既然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在,为何还要选择和离?”
燕辞晚想起茫茫白雾之中,谢檀玉独自前行的背影,他身形干瘦,还有些佝偻,显然是从牢狱中被放出来不久,周围全都是对他的指责和诅咒,那些恶毒的话语比刀子更加锋利,毫不留情地朝着他刺过去。
燕辞晚缓缓说道:“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所以不想牵连你们母子吧。”
柳清光不明白她的意思。
燕辞晚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刺史是在跟令堂和离之后,才公开表示背弃仁献太子,转投二皇子李明光麾下的吧?”
“嗯。”
“后来仁献太子遇害,谢刺史被卷入逼宫风波,在牢狱之中被折磨了好几年,虽然他最后被放了出来,还得到圣人的任用再次入朝为官,可他身上却一直背负着许多骂名。假设当初谢刺史和令堂没有和离,那么在谢刺史被关入牢狱中受刑时,作为家眷的令堂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