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收回手,指着自己方才按住的地方,那儿确实有一小块褐色血迹。
她将汗巾子拎起来,放到烛火近前。
汗巾子的质地非常轻薄,烛光透过汗巾子,显现出掌印的模糊轮廓。
燕辞晚说道:“现在只要让朝樾按下掌印,两相对比,就能知道这个掌印是不是他的。”
司不平立刻下令,命人取来印泥和宣纸。
内卫要去抓朝樾的手,被他给挡开了。
“不用劳烦你们,我自己来。”
众目睽睽之下,朝樾将两只手都沾上红色印泥,然后按在宣纸之上。
内卫拿起宣纸,与汗巾子上的半个掌印进行对比,最后得出结论。
“两个掌印基本一致。”
朝远之心里的不安预感在此时变成了现实,他慌忙辩解道:“那只是半个掌印,且掌印也不是很清晰,不能确定汗巾子就是我儿的,你们不能因此就给他定罪。也许这就是栽赃陷害,就像凶手栽赃宁辞一样,他也可能栽赃我家阿樾。”
燕辞晚没有理会朝远之,她直直地看向朝樾,缓缓说道。
“这条汗巾子是从齐鸣住处找出来的,齐鸣为什么要留着它,想必朝樾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齐鸣根本就不信任你,他一直在防着你,必要时刻他还可能把你推出去当替死鬼。”
相比朝远之的慌乱,朝樾这个当事人反倒有种事不关己的轻松之感,他随手从袖中抽出一条干净的汗巾子,擦掉手掌上的印泥,随口问道。
“你是在挑拨离间吗?”
“我是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现在还不说实话,回头等齐鸣醒来,他就会将所有罪行都推到你的头上。”
朝樾随手将脏了的汗巾子扔到地上,嗤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
朝远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之大仿佛要将他的手臂都给捏断。
“阿樾,你快告诉他们,你没有杀人!你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你不可能做那种糊涂事!”
朝樾仍是笑:“是我杀了人。”
朝远之呆住。
宴厅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朝樾仿佛察觉不到父亲的心情有多么惊恐,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齐鸣信了采阴补阳的方子,想要用干净的少女给自己治病,但又不能留下活口,我就帮了他。”
朝远之如梦初醒般猛地伸出手,死死捂住朝樾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就算儿子真的杀了人,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罪。
只要不认罪,他就还有办法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