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看向纸人张。
纸人张连忙回应道:“老汉一时口误,万请黄帮主海涵、莫要与老汉一般计较……列位有所不知,这怨气于鬼物而言,便好似虎狼之药于那耄耋之人,适量是补药、过量便是毒药。”
“这头祸害,不知是何方心肠歹毒、灭绝人性的妖人所养,竟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拿如此多童男童女入阵炼魂,所幸阵法被人中断,这祸害未能炼化所有童男童女之怨气……”
“否则,这头祸害恐怕一出世,就能化一方人间鬼蜮、成一方鬼王魔尊,届时人间正道只怕除三山符箓那三位紫袍天师之外,再无人能够收服这祸害。”
“这正是因为阵法被中断,这祸害遭滔天童男童女怨气反噬,出世之后才灵智蒙昧、形同野兽……”
“不过依照老汉看来,这祸害已然成了大气候,这点怨气只能困其一时、困不了其一世,若是放任不管,它迟早会将这滔天怨气炼归己用,补全其提前出世之不足。”
“再者说,那养鬼的妖人既能行此等大手笔,必不可能坐视不管……”
“无论从何论起,王大人今日之壮举,都是救满城父老于危在旦夕的万家生佛之善举,老汉对王大人只有满腔敬佩之心,绝无半分毁谤之意!”
老头显然是早就看出端倪了,这一番推断说下来,吐字清晰、干脆利落,连个想当然之处都没有,一副‘我的话就是事实、就是真理’的权威大拿派头。
不过这些话,黄兴德却是爱听,他拍着手掌,眯着双眼、压着抽搐的嘴角,大声说道:“咱一直都说,这扬州城白事儿行当里,就数你老张家持身最正,从不同流合污,赚那些昧良心的造孽钱!”
纸人张亦微笑着遥遥抱拳。
适时,那黄袍道士也抚须道:“贫道之见与张家族长所言不谋而合,这头祸害……怕是都已经超过凝神鬼将了吧?贫道修持多年,还只在我紫阳派先辈典籍之中见过此等厉害鬼物的只鳞片爪,今日竟能亲眼得见,也不知是福是祸!”
“何止鬼将?”
纸人张摇头道:“聚煞造三里鬼蜮、凝阴造四丈鬼躯、还能行云掩一城之天象,以这祸害出世之初的阵势,距鬼王的日游之境恐怕只差一步之遥了……王大人那个大炮仗,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黄袍道士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时代变了,我等守正辟邪也当与时俱进才是啊……”
“大佬们,你们还没有聊完吗?”
王文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众人闻声一回头,才发现刀斧手们已经成功撤出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