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与营口正蓝旗如同一条直线上的两颗钉子,紧紧钉在我军前进的道路上。
若拔掉海城这颗钉子,营口的鳌拜便成了孤军奋战之态,这才是明智之举。
届时,我军三路合围,便可......”
话未说完,苏谨言缓缓起身,先是向贾玌微微拱手示意,而后才直视王子腾,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
“王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若按你所言攻打海城,可曾仔细思量过鞍山、辽阳、营口三路援军该如何应对?”
说着,他转身走向地图,指尖轻轻依次划过三座城池的位置:
“辽阳距海州卫不过百余里,鞍山更是近在咫尺,而营口的鳌拜正蓝旗精锐更是虎视眈眈。
若我军强攻海城,辽阳的岳乐必率正红旗驰援,鞍山的清军亦可迅速南下,再加上营口的鳌拜从侧翼包抄,
三路援军若齐聚海州城下,我军若无法在其援军赶到之前拿下海城,那局面将会陷入极大的困境。”
苏谨言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议事厅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性分析。
王子腾闻言,脸色微变,但仍不甘示弱,冷冷一笑:
“苏将军未免太过谨慎!鞍山的清军兵力薄弱,辽阳的援军届时派兵牵制即可,营口的鳌拜更是自顾不暇。
只要我军速战速决,必能在援军赶到之前攻下海城!”
这时,熊文龙“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将手中刀鞘“哐当”一声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而震撼的声响,引得众人目光纷纷投来。
他面色冷峻,双眼直视王子腾,目光中带着几分沧桑与严肃:
“王将军倒是算得精妙,可曾算过济尔哈朗的镶黄旗半数披三重甲?
算过海城城墙高三丈六尺,护城河引的是太子河活水?”
说完,熊文龙缓缓低头,猛地掀开衣襟,露出胸前那道狰狞的箭疤。
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疤,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伤痛与感慨,声音低沉且透着几分沧桑与愤懑:
“十余年前,我率三千弟兄浴血奋战,却在那城下折戟沉沙。
彼时,王将军你尚是一介文官,整日周旋于朝堂文书之间,未曾经历过这刀光剑影、生死一线的残酷战事。
可如今,竟这般轻易地就罔顾军令,全然不顾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生死攸关!”
王子腾脸色依旧阴沉,但听到熊文龙这番话,神色微微一动,内心开始有些动摇。
议事厅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争论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