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雾的水层逐渐模糊视线,像磨砂的玻璃。
卿啾躲进被子。
抱着枕头,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里面。
枕头逐渐沾湿。
卿啾咬着下唇,难过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明明知道。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是他自己撕毁玩偶,是他自己背叛誓言,是他自己亲手将人推开。
可他偏偏会为此感到痛苦。
显得他无理取闹。
……
门外,傅渊轻叩屋门的动作一顿。
他垂着眸。
维持着无奈的表情,有些遗憾地轻声问:
“啾啾,你真的不出来吗?”
“我都说了,小渝他和你之前那么要好,肯定不会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
依旧回应。
只有细微的哽咽声,隐隐约约在走廊回响。
傅渊低下头。
明明是无奈的神色。
殷红艳色的唇,却缓缓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旁边的属下正要说话。
却在看到这一幕时,被吓到立刻立正。
他们老大是个纯种疯子。
这在边境不是秘密,他们这些办事的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老大这么疯的模样。
有点慎人。
属下搓了搓胳膊,想要拔腿开溜。
傅渊却在这时收敛笑意。
抬起眸,嗓音冷淡地问:
“什么事?”
神色不耐,没有半分刚刚的温柔无奈。
属下生硬地刹住脚,硬着头皮问:
“还要继续在附近安插人手监视卿先生吗?”
傅渊唇角上扬。
神色散漫,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不用。”
他回眸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我的小宠物不会再想从我身边逃跑。”
因为那人已经知道。
除了他以外,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愿意接纳他。
那个人已经没了过去的记忆。
他可以捏造一切,随心所欲的将对方捏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却不会有任何人起疑心。
也不会有任何人戳穿。
霎时回了边境…
不管记忆是否恢复,那个人都只能成为他的笼中之鸟。
永远无法逃离。
傅渊似笑非笑地看向紧锁的屋门。
……
房间内,卿啾呆呆地抱着枕头,呆滞地看着墙壁。
他刚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