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越是靠近京城,就能看到官道两边,每隔几米就会出现一根长杆。
长杆上挂着一个个的起义军士兵,衣服破破烂烂,衣不附体。
这些人身体被一根两三米的长杆,顶部刺入身体,一直顶到腹部。
头顶被开了一个小洞,一根灯芯从头顶冒出来,上面还有一簇小火苗,在风中摇曳着。
这些人在烈日的暴晒之下,像是一具具的干尸。
但如果仔细去看,这些人眼睛嘴巴还会颤动。
也不知是摘天宫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人不吃不喝还能吊着一口气活着。
然而有着这样尸体挂着的整条官道都会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像是尸体上的味道,又有些像是尸体燃烧时候的味道。
第一次闻到的人会掩鼻而走,觉得奇臭无比。
但等到一整条道走下来,习惯了之后还觉得这个味道有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
再闻两日,还有人会特意走到这条道上来闻。
沙雁关。
总兵府,尽管已经是深夜,但这里还是灯火通明。
边关的将领此时都聚集一起,在问询今年的粮草问题。
往年这个时候,粮草和冬衣早就应该被送至边关了,但现如今,朝廷就算是军饷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放。
人是铁饭是钢,他们都又是正值壮年的汉子,没有军饷粮草,根本无法坚持下去。
“将军,军饷和粮草什么时候发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是呀,将军,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朝廷到了现在还没有发冬衣,没有冬衣战士们都要冻死了。”
边关的温度,最冷的时候零下二三十度,士兵根本熬不过去。
李飞年一脸的苦涩,手中的信捏了又捏,他都不知道如何和这些下属们说。
说朝廷决定裁军,让这些人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朝廷觉得草原连续两年没有来犯,又和中原开始了贸易往来,主和派觉得没有必要再养着边关五十万的大军。
说留下十万大军驻守就行。
但这可是世世代代在边关生活的士兵。
他们除了打仗根本什么都不会了。
很多人爷爷、父亲,都是士兵,他们也才在沙雁关当了兵,但要他们去解甲归田去原籍,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家乡在哪里。
对这些人来说,生是沙雁关的人,死是沙雁关的鬼。
作为这些人的将军,他根本无法说朝廷的这个命令。
但不说,拖着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