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迟宁北拉着唐棠,在一处木椅前停下。
他脱了外套叠好放上去,示意唐棠坐着,替唐棠隔绝了座椅上的灰尘与冰冷。
唐棠也没拒绝,拉着他一起坐下。
倒是很久没有如此闲散的时候了。
她安静的听迟宁北对她吐露心怀,没有拒绝,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沉默着,像是足够理智的看客。
但看客与表演者此刻是牵着手的。
迟宁北看着唐棠,笑道,“你听说过,拜干娘吗。”
“拜干娘?”
唐棠抬头看他,摇摇头,“什么意思?”
迟宁北道,“我母亲是有些迷信的,她病的很重,要死了。”
他此刻再说起去世的母亲,已经没有太多悲伤,面色沉静,像是在说一个早已接受的事实。
很久的时间过去,迟宁北仍旧能记起当初的情景。
他牵着唐棠的手,看着眼前数棵茂盛的银杏树道,“有孩子身体不好,父母会让孩子拜一些物件做干娘,想求生灵保佑。”
“我当初还很小,我母亲带着我拜了家旁边的那棵银杏树做干娘。”
唐棠看向迟宁北,半响后道,“你看你现在心眼子多的像筛子,大概这拜的干娘是成功的。”
迟宁北失笑,“那我应该拜莲蓬做干娘吧。”
他道,“后来我母亲去世,我在迟家过得并不好,每天都是斗来斗去,但是身体倒真没有变差多少。”
迟宁北自己知道,他最开始的时候会为了一个项目夜夜不休的去通宵,还要提防着那些“手足兄弟”的暗算。
刚丧母的他年幼又青涩,手段低陋,便吃了不少暗亏。
就是这样,他竟然还真的有如今这样还算康健的身体,也是真的难得。
他微微垂眸,看着唐棠道,“你知道我干娘现在搁哪吗?”
唐棠看出来,迟宁北其实不伤心了,毕竟他这些年明里暗里下手清算了不少迟家人,生离死别见惯了,情感也淡漠许多。
“在哪?”
唐棠歪歪头道,“你现在可是迟家主了,不得把干娘移在自己的庭院里?”
迟宁北微微叹气,“干娘在a市国家植物园里。”
“?”
唐棠难得迟疑道,“啊?”
迟宁北笑起来,看着唐棠道,“我最初在迟家半点权利也没有,等我再有机会的时候,发现树已经没有了。”
他自然开始寻找起来,毕竟那棵银杏树算是他母亲给他留下的遗物,也是他在遇到唐棠前唯一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