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无语，眼眸中的戾气逐渐消散，回忆起往事忍不住勾起嘴角。
“朕...我、我说不过你。”
“不过，我可以替那位少年回答你，他从未有过一刻后悔。”
“他答应过的后位，女孩坐不上，那就谁都不要坐了。”
阿房视线落在高台上，看向江宇的眼神闪闪发光，她看到的是另一个少年。
那时，同样处境险恶，同样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
“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小心曼儿记恨你一辈子。”
“你不在时，她受的委屈够多了，我不忍心看她难过。”
见始皇帝身上戾气淡薄，阿房说话少了些许顾忌，言语中也不再称陛下。
始皇帝视线落在女儿身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她刚刚苏醒时的画面。
小小棺椁中，一堆残破枯骨，四肢、头颅、躯干散落着。
能量凝聚，血肉再生，凄厉痛苦的哀嚎响彻整晚。
生前受过的刑罚，那一晚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千年前，若是他可以多活几年，若是他安排好继位者，曼儿也不至于有如此结局。
该消亡的人苏醒着，该苏醒的人却只剩下一堆白骨，一把残剑。
扶苏自刎时，心里多半也是会怪他昏庸无道，识人不明。
他不愿苏醒，想来是对自己的父皇失望透顶。
东巡时，那一道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就带在身上，小心保存在玉匣中。
纵然化身尸将，他依然记得清晰，诏令上明文写着传位于公子扶苏。
秦国够大了，不需要太激进的继位者，与之相比，更需要一位守成的仁君。
服众的仁君，可以让那些厮杀一生的大将安静下来，少些戾气。
蒙氏、王氏对他的忠诚，会延续在复苏身上，确保大秦稳固。
赵高、李思当真好手段，能将诏令改的面目全非。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突然暴毙其中另有隐情。
吞服下两颗延寿丹药后，原本早已忘记的记忆开始重新串联起来。
东巡时，那些细节也慢慢清晰。
赵高刻意改变的食谱，换掉的熏香，进献的美人身上独特的娇媚。
莫名出现的梦魇，整夜整夜的失眠。
李斯无意中聊起的山鬼传说，建议他下令让蒙恬去祭祀山川祈福。
当时他脑子里只有突发恶疾的恐惧，心绪纷乱，根本看不清全局。
牵扯到山鬼，牵扯到死亡，任谁也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越想越深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