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文件,声音激不起一点波澜:“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项复若有所思地看了梦安然一眼,某些请求卡在喉咙里半天,到底没有说出口。
最后深深一鞠躬,恭敬道:“那我先告辞了,大小姐保重身体。”
“等一下。”梦安然将文件摞好,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平稳心情,“问你个事,陆逸失踪后回来找过陆衡吗?”
“是,大前天陆二少来找陆总的时候浑身是血,意识迷离不清。他被白郁金下了药,发病期间会丧失理智,他怕自己做出些荒唐事,于是用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直到找到陆总,注射了镇静剂。”
梦安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疼得厉害,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这十几年来恨的到底是什么。
她阖眸挥挥手,项复垂眸颔首,默默离开了。
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秦沐走出来,搂住了梦安然的肩。
方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想必安小然现在思绪很复杂。
不可否认陆逸曾经发病伤害过她许多次,但尚有意识的情况下宁愿自残也不愿伤她,这种情况或许也不止这一次。
“你说,我是不是错得很离谱?”她低声发问,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
秦沐手臂一收,将她拥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你没错。或许他们曾经的所有行为都有苦衷,但你在此过程中感受到的伤害和难过是真的,你不必因为他们的苦衷而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伤痛。”
他低头,贴近她的耳廓,声音极致温柔:“安小然,你不需要原谅他们,你应该跟自己和解。”
梦安然心尖一颤,抱住秦沐的腰肢,窝进他怀里。
好像只有闻见他身上的海盐柠檬香,她混乱的思绪、紧绷的神经才能够得到片刻安宁。
陆逸洗澡很慢,大概是因为身上有伤,加上身体虚弱,从客房出来时,脸色比刚才更差了,连以往妖冶的红唇都有些发白。
“喝杯热水。”梦安然递过去一杯温热的纯净水,在他接过时注意到了他衣袖处微微露出了腕上的血痕。
她垂眸时神色暗了暗,很快又恢复如常,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冰冷:“原以为陆二少发疯时只会拉人陪葬,没想到还有自残的兴致。”
陆逸的手微微一僵。
“项复都告诉我了。”她继续说,“我不问他的话,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呵……”陆逸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不这么做的话,前天在酒会上放狗的人或许就会是我了。我不认为你会因为我身上的伤,而选择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