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躺在榻上的人。
高祈渊脸色如纸,胸口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仍隐隐渗出血色。
榻边,谢砚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如被压在风暴之后的废墟中。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高显一眼。
没有起身,也没有言语。
高显走近几步,目光在父子两人身上交替停留。
见他来了,太医立刻上前,跪地叩首。
“启禀皇上。这位大人伤势极重。匕首刺入左胸,距心脉不过一寸,且当时失血过多,若再迟一刻,必是当场毙命。”
“虽如今已勉强止住要害,性命暂保,但……”
太医顿了顿,犹豫片刻,才咬牙低声道。
“但此伤伤及心脉与肺膜,下针难入,药石之力有限。”
“此后气血衰弱,怕是难再恢复如常。”
“需常年卧病在床,稍有风邪便可致命。更不能劳心劳力,不能动怒,不能久行,不能再远行骑乘。”
高祈渊听着,忽然弯唇笑了。
听起来,他是成一个废人了……
高显抿唇,心头一时间很复杂。
就在此时,高祈渊缓缓开口,他看向高显。
“血债难偿,我也命不久矣,想前往净心寺出家修行。”
“青灯古佛,孤影残年,永不涉政事。”
他刚说完,立刻就剧烈咳嗽起来,血腥味涌上喉间。
片刻后,高显闭了闭眼,缓声开口。
“……朕准你。”
侯府,清澜院。
夜已深,屋内烛火通明。
秦九微坐在窗边,眉头紧蹙,眼神不安地望着门外方向。
过去这么久了。
谢砚礼没有回来,宫中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一整夜了。
她心头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她站起身,转身看向一旁的小荷,沉声道:“去,把我的披风拿来,我要进宫。”
小荷一愣,刚要应声,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心头猛地一紧,转头看去。
只见院门缓缓被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正是谢砚礼。
谢砚礼身后便紧随几名侍从,抬着一副简易的软榻,小心翼翼地缓步而行。
榻上之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胸口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血迹隐隐透出。
正是高祈渊。
秦九微神色猛地一变,脚步几乎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