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哥儿说你父亲不是你父亲,又说想要人皮面具去吓人,春哥儿在研究怎么做面具,景哥儿则说他要查大梁动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中带着暖意。
谢砚礼眸中也多了几分柔色,“孩子大了,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随他们去闹吧。”
说罢,他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低头替床上的孟择轻轻擦拭着手指。
擦着擦着,他手指顿了顿,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孟择脸上的那道深痕上。
那疤蜈蚣般横亘在俊朗的面容上,早已痂合,却依旧狰狞醒目。
谢砚礼一时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那道疤出神。
夜色沉沉,京城边缘的小巷寂静无人。
楚熠戴着斗笠,身披灰衣,站在一处废弃的砖塔前,手中握着一只墨羽信鸽。
他指尖翻飞,很快就将写好的密信缠在鸽腿之上。
这次,他没有用之前那条旧线,也没有走熟悉的信鸽路线。
太容易被追查了。
他换了鸽子,换了方向,也换了字迹。
鸽子扑棱着翅膀,很快钻入黑暗。
做完这些,他收回目光,靠着墙坐下,沉默良久。
对不起,谢惊春。
我不是想骗你,但是我妹妹在他手中,我没得选。
四日后,大梁,三皇子府。
日头毒辣,卷帘高挂,三皇子倚在凉榻上,正用银勺慢慢搅着一盏冰镇梅子汤。
手下呈上一封来自大晋的密信。
他接过展开,目光落在信纸上的几行小字,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变得深沉。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由低转高,最终大笑出声。
“果然如此!还真是亲父子,谢砚礼这个人,越来越有趣了。”
他手指敲着信纸,片刻,吩咐道:“给楚熠回信。”
“让他继续查孟择的来历,要确凿的证据。”
“再告诉他,他妹妹还好好的。若他识趣,这份好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若不听话……”
他声音顿住,眼底笑意却愈发凉意森然。
“他知道后果。”
属下颔首,三皇子笑意愈发张扬,“只要证据一到,我就能在父皇面前把这件事抖出来。”
“丞相之尊,竟是个大晋人,还在大晋留了个儿子,啧……”
他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诮,“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等父皇知道了,定饶不了他!
孟府深宅,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