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才刚推开门,就感觉到一股凉风当头吹过来。
屋里的窗户好像有点漏风,好冷。
悬在顶梁上的吊灯是那种老式的黄色灯泡,照在柳珩原本已经瘦得有些凹陷的脸上,投出厚重的阴影,更显破败。
虽然对柳珩的状态可能会很糟糕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陆霄的心还是狠狠的往下砸了一下。
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见常海玉的时候,柳珩还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谁能想到短短的几个月过去,会变得如此形容枯槁。
就像是一棵被裁了根的老树,一夜之间就消散了生机。
陆霄在床边坐下来,握住柳珩的手。
干枯,粗糙,坚硬,冰冷,像握着一截在寒风里吹着的老枝条。
“柳老,您……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喉头艰涩,陆霄半晌也只低低的问出这一句来。
“也没什么样嘛,人老了,都会这样的。
坐吧。”
看到陆霄,柳珩灰败的脸上略微有了点儿笑模样:
“我腿脚不大好了,茶叶虽然还有些,但是没法起来给你烧水泡茶。你若是口渴,得自己去烧点水来。”
陆霄点了点头,起身去厨房点火把水烧上了。
倒不是他想喝,是他觉得柳珩现在很需要一点热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趁着烧水的空档,陆霄又去另外一个房间翻了翻,找到些破衣服、苫布和工具,回到柳珩的房间里叮叮当当的把漏风的窗户给修补了一番。
屋里的温度虽然暂时还上不来,但好歹已经没有冷风吹了。
水烧好稍微晾凉些,陆霄从带来的物资里掏出一包奶粉,浓浓的搅了一大杯,塞进柳珩的手里:
“快趁热喝了。”
“……”
柳珩看了看手里源源不断冒着热气的杯子,又抬头看了看被补好的窗框,良久,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
“您有自己的选择,我不干涉,但是我能做到的事,也不会袖手旁观。”
陆霄的声音很平淡,却不容置疑。
“你这小子……”
柳珩慢慢端起那个盛着热奶的杯子,啜了一口,看向陆霄:
“你这次过来,是想跟我打听什么事吧。”
“是的。”
陆霄点了点头。
柳珩这样开门见山,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我是想问一些关于常海玉奶奶、她那位亡夫,还有她女儿的事。”
对于陆霄的目的,柳珩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