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
上船的邪祟越来越多,那些开过光的纸人抖得一个比一个厉害,身体里面像是在不停恶斗。
等到这些纸人都被占满,许多先来的邪祟又被后来的强手硬生生地挤了出去,不得不让出了躯壳,寻找其他替身。
剩下的则一个挤一个在甲板上慢慢堆积,像潮水一样朝着王澄涌了过去。
王澄只是肉体凡胎,始终看不清那些邪祟的形体,可身边的寒意却越来越盛,呼吸时都吐出了肉眼可见的白雾。
“呼哧.呼哧动不了!”
说实话,在知道自己被送王船的那一刻,他就很想连滚带爬地跳江逃生。
但吴州治、闽州治那些深谙斩草除根之道的老爷们,显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钻的漏洞。
靖海王被埋伏围攻,命丧当场,他这个小小世子虽然没有当场被杀,却也已经身不由己。
面前的香案上除了香烛供品,还摆着一张用黄麻纸剪裁成的小人,上面用朱砂龙飞凤舞地写着他的生辰八字,小人身上还压了一方桃木镇纸。
上书:“天力地力并神力,即定如太山,尔不服我管,必坠入阴山。”
这是典型的鲁班法厌胜术,名叫【太山千斤碇】,属于地班职官【木匠】的绝活。
现在王澄就像被五指山压住的猴子一样,除了脖子以上能动,其他部位连一个小拇指都动弹不了分毫。
眼看那些阴鬼邪祟欺近身边,王澄已经能看到暗淡的幽绿色烛光边缘,一张张挤压到变形的狰狞鬼脸。
王船上的阴气实在太重,最后连他自己投射到甲板上的影子都开始张牙舞爪。
吧嗒!
忽然,一只湿漉漉的冰凉手掌握住了他的小腿,王澄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垂眸一看,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明显是一个河漂子溺死鬼,不知道已经在江水里泡了多久,早就变成了恐怖的巨人观,双目被鱼虾蛀空,只剩下滔天的戾气。
要不是正在送王船,所有邪祟都受到神道科仪压制,只是这轻轻一抓,王澄就会被它拖进水底变成另一个悲惨的河漂子。
哪怕拖不走,接触的时间一长也会被吸干精血和福、禄、寿三火,变成一副空壳。
就在他近乎绝望之时。
“大胆!”
一声霹雳般的爆喝响起,前方王船上的那一面大纛王旗被一个身影高高举起。
嗡——!
九龙江都猛然一震,王澄这条世子船上足足有七成阴鬼、邪祟都被震落,尖叫着被扯向前面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