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窗外的雨声过于催眠,也许是餍足的身体过于疲惫,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甚至于没有做梦。当唐蘅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四肢都酥软了——当然,大概也有些别的原因。
李月驰在他身侧,轻轻揽着他的腰,而他的小腿搭在李月驰的小腿上。
唐蘅恍惚几秒,说:“你真的在啊。”
李月驰说:“真的。”
“嗯……”唐蘅眨眨眼,“几点了?”
“六点半。”
“今天几号?”
“四月十一。”
“噢。”
“我去打水,给你擦一下,”李月驰说,“然后吃饭。”
他说完便起身穿衣,出去了。唐蘅把棉被向上拉,直到遮住自己的下巴。身后的部位有些发胀,也有些痛,估计是肿了。唐蘅低头嗅了嗅,嗅到很淡的乳霜的香味——就是李月驰用在他身上的那瓶。
李月驰虽然关上了门,但这种木房子几乎是没有隔音的。唐蘅缩在被子里,听见李月驰说:“妈,你先别热饭,我要烧水。”
“烧水做啥子?”
“给唐老师洗澡。”
“唉呀,他不是发烧吗,不要洗了……”
“不洗不行,”李月驰顿了顿,“他娇气惯了。”
唐蘅:……
没一会儿李月驰端着热水进屋,放下盆子又出去了,再回来时,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内裤。
他把毛巾丢进盆里,内裤丢给唐蘅。深蓝色的平角内裤,边缘有点毛糙,唐蘅小声问:“这是你的?”
李月驰点头:“家里没有新的。”
“哦……”
李月驰看了看他:“你不穿也行。”
唐蘅脸上一热,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李月驰沉默片刻,像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问,“您不喜欢这个颜色?”
“……”
他只是忽然想起六年前的事情——奇怪,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恍惚得想不起来,却能准确记起六年前的事情。六年前他们常常在那间出租屋里过夜,彼此的衣服乱糟糟混在一起——倒也分得清谁是谁的,毕竟唐蘅的衣服都有logo,李月驰的则是十块二十块的地摊货。衣服容易区分,内裤就麻烦了,两人体格相仿,又常常着急忙慌的,内裤丢在一起,醒来都看不出自己的是哪条。
后来唐蘅买了两盒新内裤放在出租屋里,一盒深蓝色的给李月驰穿,一盒白色的给自己穿。
他惊讶于自己竟能记起这种细节——好像那些记忆都被他留在了那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