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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动,只是垂眼看着。目光这东西分明没有温度也没有触感,但唐蘅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热。
片刻后唐蘅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以怎样一个姿势面对他。
蹲着,仰着脸,伸出手。简直像在乞求——凡人在神像前的虔诚乞求。唐蘅霍然起身,退了一步,尴尬道:“渴不渴?我去买瓶水。”
“不用。”
“那你饿了吗?”唐蘅摸出手机,“我叫个外卖吧,包扎完就能吃了。”
“我不饿。”
“那你要什么?”唐蘅突然烦躁起来,“你要什么,我给你弄来。”
他的语气已经十分不快了,然而对方还是那么轻描淡写的:“我没事,你回去吧。”
“你这样叫没事?”
“嗯。”
“你——”
“哎呀!”大夫打断二人,“都听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你,伤员,今晚肯定要发烧,得有人看着,”转而看向唐蘅,“你,多给他弄点有营养的东西!别天天吃什么汉堡薯条的!藕汤排骨有没有?”
“有。”
“对嘛,多吃蛋白质!再搞点补血的!”
二十分钟后,大夫系好最后一条绷带,说:“伤口不要沾水,回家就开空调——天气太热,更容易发炎的。”
他稳稳地站起来:“谢谢您。多少钱?”
“收你七十吧,好在没缝针呢,对了,明天来换药。”
唐蘅凑到大夫面前:“我来付。”手插.进裤兜,愣住,猛地想起钱包放在吉他包里,吉他包塞给蒋亚了。
大夫:“没零钱啊?一百的也行!找得开!”
唐蘅:“……”
“我来吧。”他递去一大卷纸币,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大夫数了片刻才说:“正好哈!明天换药十五块!”
两人走出诊所时,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只剩前半部分的蓝色t恤,后背满是白花花的绷带,显得狼狈又滑稽。这时唐蘅才注意到,他的t恤的胸口处印着“青文考研”四个小字。
唐蘅说:“明天我把钱给你。”
他“嗯”了一声,倒没拒绝,只是说:“不着急。”
唐蘅:“那……”
“再见。”
“什么?”
“挺晚了,”他说,“你回去吧。”
唐蘅终于忍无可忍,低骂一声,语速很快地说:“你以为我想跟着你?我他妈不是怕你半夜发烧烧傻了?数学系第一就这么烧傻了你不觉得怪可惜的?!”
话音刚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