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大王这话,显是激将法,你素来聪明,怎没听出来么?却给大王立甚么军令状!大王军法,一向严明,你这军令状立下来,且你是当众所立,而宇文化及部在黎阳南布置的兵马尽管较少,亦近万众,万一此战你我不能取胜,可如何是好?即便大王不会真的按你军令状所立,取你首级,一番严惩怕也是少不了!”王君愕一回到帐中,就埋怨说道。
王君廓大马金刀地坐到胡坐上,抓起金杯,灌了口水,大手抹去胡须上的水渍,向下按了按手,示意王君愕坐下,呵呵笑道:“君愕,俺也不是傻子,激将法俺能看不出来?”
“你既看出来了,为何还要下‘战若失利,愿领死罪’的军令状?”
王君廓摸着胡须,笑道:“君愕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就是你有所不知,比不上俺之处了!你想一想,大王既然激将法都使出来了,我等为臣子者,焉能不捧场?就算仅是装个样子,俺也得只当没有看出大王是在激将。君愕兄,你说是也不是?”
王君愕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担忧之色未去,说道,“可即便如此,大郎,倘使战事真有不测,大王责罚下来,怎生是好?……罢了,若真进战不利,俺与你同担责任!”
“君愕兄,你放心吧!这一仗,俺有必胜的把握。要不然,俺就是知道大王在用激将法,俺亦不会傻乎乎地便敢下军令状!”王君廓将杯中的蜜水一饮而尽,智珠在握地笑道。
王君愕说道:“大郎,你立军令状时,说不必别营兵马相助,只我营部曲就足能破敌。我营今可用之精卒不过三千,敌众近万,敌我悬殊,必胜的把握从何而来?”
“君愕兄,俺这必胜的把握,从一人来。此人,一人足当五千兵也。”
王君愕怔了下,说道:“大郎,你是说?”
“正是王敬之!”王君愕抚摸着胡须,笑吟吟地说道,便令帐下吏,“为本将请王将军来!”
不多时,王敬之入进帐中,因非战时,未披甲胄,故行的不是军礼,下拜地上,行礼说道:“将军召末将,有何差遣?”
王君廓起身相迎,把他扶起,笑道:“敬之贤兄,俺有一重任,非你莫属!”
王敬之眼皮一跳,不敢抬头,顿时口干舌燥,心知不妙,可王君廓的话不能不答,他咽了口唾沫,勉强说道:“将军,末将力微能浅,寻常之任或可担之,重任,恐非末将所能胜任。”
王君廓拍拍他肩,笑道:“敬之贤兄,何用过谦,俺是大王麾下上将,而你则乃本将帐下头号大将,怎能连这点信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