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麻绳,如是轻骑,肯定不敢撞击,可此刻在数百斤重的披甲壮马的撞击下,这拒马上的矛尖断折,麻绳绷断,拒马却像被狂风摧折的树干,发出沉闷的断裂声,被撞得四分五裂,散落的木屑飞迸。——撞断的拒马被麻绳扯着,就地拖曳。
顿时间,拒马丛被撞出了好几个裂缝!
窦军甲骑从这几个裂缝中,如洪流般涌入,铁蹄践踩断木,马上甲士举槊,呐喊着冲向盾墙。
……
窦军甲骑已驰入拒马丛,离盾墙还有三百步了!
“弩车!”陈敬儿令道。
令旗斜指。
盾阵后高地上的二十架八牛弩车,一百四十支弩矢同时发射!
三尺多长的弩矢从盾墙上方掠过,射入拒马丛中,强大的贯穿力,无论是窦军甲骑骑士的铠甲,抑或战马的马铠都无法抵挡。有弩矢射中了骑士,穿透铠甲,直没入体,被射成了血葫芦;有弩矢射中了马匹,自马腹贯入,而这战马奔速太快,竟是拖着血淋淋的肠肚又前冲了一段才悲鸣跪倒,骑手被甩出数丈开外,他的战友无暇顾及,铁马踩踏过他,接着前冲。
两轮弩车射击,又杀伤了一二十窦军甲骑。
但是,其余的窦军甲骑已迎着弩矢骤雨,驰过大半的拒马丛,离盾墙只有百步了!
“箭!”陈敬儿见窦军甲骑在受到砲车、弩车的双重打击,片刻已是伤亡一二十骑后,却犹不退,仍在前冲,也是惊讶,握刀柄的手更加攥紧,却脸上惊讶分毫未显,冷静指挥。
盾墙厚、矛阵后,箭手阵地上的千名箭手,挽弓仰射。
箭如飞蝗,密密麻麻。
矢雨覆盖,窦军甲骑骑士与战马所披挂的铠甲、面帘叮当乱响,可箭矢不能与投石、弩矢相比,大多数连甲皮都射不透,顶多只能透入甲片缝隙,造成些许皮肉之伤。窦军甲骑依旧狂奔,铁蹄践驰,气势不减。盾墙后的盾牌手额角渗汗,紧握把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撞击!
“杀!杀!杀!”最难越过的投石、弩车的攻击线已经越过,三百余窦军甲骑战意盎然!
距离陈阵最前排的盾墙,只剩五十步远。
……
陈敬儿给前排盾阵的命令三度下达:“稳住阵脚,退者,斩!”
……
窦军甲骑驰如狂潮,铁蹄震天,五十步的距离转瞬即逝。
陈阵盾墙后的盾牌手紧咬牙关,拼力要阻截这股铁流。
甲骑的眼中,只有这抵挡他们任意驰骋践踏后的最后防线,不顾一切,誓要将其冲破。
地面在颤抖,尘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