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吧,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长辈。”
这一声元帅,令孟观不得不动容,听到下半句,他也回忆起种种过往,心中亦感伤感。
紧接着,刘羡又问道:“孙秀到底许诺给了您什么?能让您为他做到这等地步?”
孟观略微一犹豫,还是说道:“此事之后,他答应让我独镇荆州。”
独镇荆州?刘羡闻言,心中一惊,暗想,难怪孟观心动,这确实是一个重量级的砝码。
自从江东初定以后,司马氏收回藩权,除去宗王之外,外姓将领一律不得外镇。后党中石崇与王浚极尽恩宠,出镇地方,也是要与宗室合作。没想到,孙秀竟然下了这样大的筹码,为了拉拢孟观,竟让他独镇荆州,这几乎是把荆州封给他了。得益于此,孟观也可以说是武帝朝以后的第一人。
可这个位置,他真坐得稳吗?
刘羡便试图从这个方向去劝说孟观,他道:“元帅,赵王不是帝王之材,你应该看得出来。除去后党后,他要当皇帝,天下宗王岂能心服?到那时,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必然是祸乱四起,燎原海内,您真能帮孙秀镇平天下吗?”
“别忘了,孙秀在关西的时候,到底做了多少乱子,哪怕您是韩白再世,恐怕也无能为力吧。”
孟观确实有这方面的忧虑,但这些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想过了,如今便对刘羡回答道:
“怀冲,我应该和你说过。到了我这个年纪,富贵在手,衣食无忧,像荣辱、成败、尊严、志气,其实都已经看得很淡了。”
“我之所以还愿意为孙秀卖命,只是因为还有那么一点念头。怀冲,你说,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能让我亲手改变这个国家,我能放弃吗?”
面对这个问题,刘羡无言以对,他心想:“这确实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人都知道对方心意已久,看来,双方已经没有任何善了的可能性了。
刘羡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常胜剑的剑柄上,孟观则一只手握住了弓背。
刘羡想,从这个距离来看,两人仅有十数步的距离,翻羽马突然冲刺间,足以杀到孟观面前。若自己抢先出手,斩断他的弓,直接从从骑之间冲出去,那就有逃出去的希望。反过来,若被孟观的两名从骑纠缠,让他射出箭矢,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他知道孟观的神射,说百发百中毫不夸张,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李矩能够与之媲美。
但这到底是以一敌三,刘羡的劣势还是太大了,这让他一时间难以下定决心。
正犹豫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