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嫌弃驱赶:“离远点,今日我谁也不想见。”
凤渊:“……咋的,你刚刚见的是鬼?”
君故斜睨他一眼:“那是我夫人,你能和她比?”
凤渊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悬空而立:“行行行,晓得你今日心情不好,我就不碍你的眼了,你自个儿待着吧。”
说罢也不再管他,拂袖而去。
少年仰头望了眼头顶银钩似的月,指尖一挑,从袋子里变出了一罐烈酒,用拇指拔去红木塞,仰头灌了一口进喉咙,辛辣入喉,嘴角牵着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以前,怕误事几乎从不饮酒,克己慎行到极点,如今,这具身体只是‘君故’,不再背负那么多,倒不知何时喜欢上了喝孤酒的滋味。
今夜。
其实还有个特殊的日子。
只是她不知,他也不会让她知。
【宣定三十二年春,妖族大举进犯,酆国城破,社稷死,百姓亡,君为奴。】
左手摸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玺在手心掂了掂,指腹摩挲着上面已浸成深红色的血渍,他垂眸看了看,阒黑瞳里漫过丝迷离伤悴,喃喃自语:
“想不到,晃眼已过七十年……”
已过七十年,可那一日的记忆却还如此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凤渊曾问他:“你与那些酆国人其实也并无血缘关系,他们对你也不算好,为何还要执着地为他们复仇?”
他答:“帝王者,守天地之极,与天俱见,尽四极之中,执六枋以令天下,审三明以为万事。
我为帝,却护不了一国百姓;我为君,却令效忠我的朝臣失望;我为子,却让生母为救我而死,虽无血缘,又何尝不是罪大恶极?说是为了他们复仇,其实也不过是想破了当年的执念罢了。”
他讨厌那座冷冰冰的宫殿,也讨厌带着利用之心来救他的宣皇后,讨厌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宫人,可他既为君主,便该尽到该尽的责任。
“阿吟……”
她也是酆国后裔,但这段过去实在太过沉重,有些东西不知便不用背负,她合该无忧无虑地活着,合该享尽世间所有的福祉,合该站在光明里,向阳而行。
而他,满手血腥的人坠在黑暗中,得她一个笑,便已觉世界生光。
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小丫头呢,还连着两辈子都栽在她一人身上,他是个不信宿命的人,凡事只信自己,如今却不得不信了几分。
回玄天宗的路上,一贯喜欢说笑的几人却都有点沉默,气氛低压,向元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缩着脖子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