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垂眼凝视堂前青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似有烈火滚过。
最终,无法以冷漠应对此等局面。
他咬牙叹了一口气,出案上前扶起张飞:“翼德将军,何故如此?”
张飞亦抓住他的胳膊,诚恳言道:“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弑皇妃、害皇子,欺君罔上,篡逆之迹昭然若揭。
俺大哥刘皇叔手持衣带诏,志在匡扶汉室,与曹贼势不两立。
刘璋忝为汉室宗亲,本当与吾主同仇敌忾、共讨国贼,却背亲附曹。
将军何不弃暗投明,与我等共举义旗?上可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下可解黎庶倒悬之急!”
张飞的这一番话,着实说动了张任。
如果现在,他为无主之将,见张飞此言,必将毫不犹豫投至皇叔麾下。
然而,毕竟身为刘璋之将。
实不忍行背主之为。
他含泪摇了摇头:“今日兵败被擒,唯有一死以全臣节,岂可逆背旧主、改投他门?翼德将军厚意,张某心领矣,但求速杀
……若得有缘,容我来世再投皇叔?”
张飞最看重此等忠烈之士。
又见其武艺高强,岂肯舍得杀之?
他沉吟片刻,竟哈哈大笑。
“今得识公义将军,真乃平生之幸!如此勇烈之士,岂能枉死?将军既不肯降,俺这便送将军出城!”
“这……”
张任实未想到,他既已战败,张飞竟还欲放其归营。
这是何意?
“你真要放我?”
张飞面显无奈:“既不得降,又不忍杀,不放你,却能如何?”
“你……你不怕我再举兵相犯?”
张飞抚掌叹息:“人各有志,夫复何言!虽未得共执干戈,然与将军惺惺相惜,亦人生快事也!对了,你可与子龙贤弟相识否?”
“可是赵云赵子龙……”
“正是!”
张任忆起往事,心生感慨:“昔年游学中原,与其共执弟子礼,同师学艺。”
“难怪枪法如此相似。”
张飞又感慨道:“哎,你若在此,该有多好!”
说罢,双手捧着虎头簪,递还给张任:“将军,请!”
张飞此举,竟令张任怔然无措。
这一刻,他真想跪拜在张飞面前,宣誓效忠刘皇叔。
但此时终非改弦易辙之时。
张飞或也理解他的苦衷,故而没有强言相逼。
他接过虎头簪,大步流星朝堂外走去,却能感受到背后张飞的遗憾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