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道:“其实,相比于隋失之鹿,我更愿得一份安稳。”
“然”
周奕与他对视:
“大龙头能查知我的底细,便知我这身份破绽极多,不可能全然保密,朝堂又如何视太平道?哪怕我丢了太平道主的身份,在有心之人眼中,皮相易改,骨血难移。”
“除非我断绝红尘往来,真的成为方外之客,但不瞒你说,我可能坐不住,便是现在已有出去逛逛的心思。”
“值此乱世,天下形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我要为自己考虑,也要顾念我的至爱亲朋。”
杨镇听懂了他的心思,甚至也读懂其中的一点小小苦衷。
他又问:“天师欲铸南阳为剑吗?”
周奕反问:“大龙头有何打算?”
杨镇望着东都,忽然岔开话题:“天师对一件事应当不知情。”
“何事?”
“与天下间的正道魁首有关。”
周奕毫不迟疑:“慈航静斋叫大龙头静心等待天下共主的出现,那时交接南阳,既可得受恩赐,又可护佑南阳郡民。”
“呼”杨镇喘了一口粗气,心中实难平静,这是一等一的密事,绝不会往外传。
“想来圣地传人也想象不到,天师将她们也看穿了。”
他没有深究,又道:“杨某算是有几分察言观色之能,故而有一个离奇发现.”
周奕眸色微变:“难道慈航静斋此刻已告知大龙头,谁能得隋之鹿?”
“这倒是没有”
杨镇语气转变:“可奇怪的是,我听这位传人的口吻,似乎是心有人选。”
“回想那时,东都尚未发出三征高句丽的诏文。”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抑或是杨某错觉,想来作为武林圣地的第一传人,话语中包含自信也属正常。”
慈航静斋选人的时间对不上,周奕一时也没有确切答案。
杨镇打断了他的思绪:
“圣地传人的话原本契合杨某心意,但那是在见天师以前。”
“现在,我的心意已经转变。”
“不提救命之恩,也不提雍丘千里烟尘侠义事,只近观卧龙山周边.”
杨镇感慨一声:“有些东西是伪装不出来的。”
“不过.我希望天师善用南阳这柄剑。”
周奕笑了一声,一句话打破了沉重氛围:
“多谢大龙头信任,但还是先叫我观主吧,这柄剑也在你那放着,我可不想陷入战火。”
“只消大龙头这些话,叫我心中安稳,便胜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