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让三福晋认为你对额娘心存怨怼,是不是怕咱们有了儿子,在别人眼里成了能争能抢的筹码。”
“是……”毓溪不禁脸红,“你和额娘都知道了吗?”
胤禛笑道:“明摆着的事,横竖我和额娘都是这么想的,三福晋要是真的信,那我也佩服她,是真有些蠢。”
毓溪更难为情了:“你看,到头来,我就这点子本事。”
胤禛说:“额娘并不怪你,也没说你的做不好,但她有她的顾虑,譬如三福晋能信,外人兴许也会信,毕竟假话说多了总会扰人心,额娘担心将来十三十四的媳妇也跟着信,就不敢与你亲近。”
“可三福晋已经把话散出去了……”“那就等出了月子,多进宫与额娘往来亲近,外人眼见为实,就会觉得,是三福晋故意败坏你,事情也就过去了。”
毓溪却有些为难,垂眸轻声道:“要等几个月,弘晖太小了,不能抱出门,而我更放不下他,若是我自己进宫,心里记挂着儿子,来去匆匆的,又成了闲话。”
胤禛无奈地说:“怎么生了个儿子,成了急性子,为何所有的事都要立竿见影,莫说几个月,一年半年都不迟,你只管安心在家养身子、养孩子,往远了说,胤祥和胤禵娶媳妇,得多少年后,就让三福晋那些闲话再传一阵,能耽误什么?”
“我总觉着生了孩子后,浑身有脱胎换骨的难受,时而兴奋、时而忧愁,脑袋也不好使了,性子似乎是急躁了好些。”毓溪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睛,“我高兴的时候,能守着儿子傻笑半天,不高兴的时候,看着儿子我也能掉眼泪,可他们不让我哭。”
“横竖在家里,没人看得见,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胤禛说,“这会儿你若想哭,为夫的肩膀借你一用?”
毓溪愣了一瞬后,忽然就撑不住了,哪怕眼下并没有值得她大哭一场的事,可她觉着这眼泪,像是已经存了千年万年。
这一边,青莲正往西苑走,有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跑来,轻声告诉她,福晋正在四阿哥怀里大哭。
“出什么事了?”
“好好的,突然就哭了,福晋坐月子呢,真怕哭坏了眼睛。”
青莲转身要折回去劝说,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福晋既然哭,必定是心里有委屈,比起哭一场对眼睛不好,强迫她生生忍下心里的痛苦才更伤身体。“不要大惊小怪,你们在门外伺候着,不得打扰主子们,我很快就回来。”青莲这般吩咐后,便继续往西苑去。
西苑里,侧福晋正伏在炕边干呕,下人们忙作一团,青莲在门外等了片刻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