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请那中神大都御。”谢茂行轻声低语。
——
又过十余日,时间已至二月末尾。
陈执安又赴烟霞楼。
可这一次,李归晚只是在旁倒茶侍奉,端坐在桌案前的,却是一位文士。
此人头戴青巾,身着白袍,手中拿着一本书卷,正低头仔细阅读。
直到陈执安入座,此人才抬起头来,看向陈执安。
这文士看起来颇为年轻,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
他眼神清澈,嘴角含笑,极为儒雅,看起来倒像一位教书先生。
“陈将军。”那中年文士微微起身,朝陈执安抱拳。
陈执安回礼,忽然问道:“阁下是李家家主李元心?”
中年文士并不意外,点头。
李归晚在旁伺候,又为二人倒茶。
李元心并不说许多客套的话,反而直抒来意,笑道:“我已许多年未曾前来悬天京。
今日之所以亲自前来,乃是因为陈将军。”
陈执安静默听着。
李元心又道:“我早已想见一见你这位后起之秀,想要看一看以一人之力,压得大虞天下诸多年轻天才抬不起头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少年人物。”
陈执安也并不谦虚,道:“在这广阔天下,我大虞年轻一辈已然落后。
绝大多数修行资粮都被大虞六姓占据,少部分分润给天下世家。
世家之间等级分明,导致世家子之间也同样等级分明。
豪门年轻一辈并无什么竞争,大虞又颇为封闭,导致我大虞年轻一辈在诸国中,已然最弱。”
陈执安话语至此,不由摇了摇头:“大乾将至,大乾玄门、军伍如同水火,气势汹汹。
李家主应当知道大虞六姓乃至绝大多数世家,都并无退路。
即便是投靠大乾,也要看气性猛烈的大乾主是否应允。
这般背景之下,大乾入侵,老一辈奋勇抵抗。
可若是老一辈死绝了,年轻一辈的修行者们,脊梁可扛不起整座大虞。”
李家主深以为然,颔首说道:“天下许多事都不尽人意。
我本以为只要收拢了天下资粮,炼作灵丹妙药,大力栽培年轻强者,世家力量便可以越来越强。
可却不曾想,没有外部竞争,新生的世家人物反而越来越弱,实在令人恼怒。”
他说到这里,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只可惜天下事便是如此,事已至此,想要回头反而要割舍更多。
陈将军……我知道你对世家有怨,却不知你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