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望着天上刚刚升起的月亮。
郑玄泽盘膝疗伤。
陆竹君手中拿着自己的剑,长剑上剑意缭绕,却又有些萧索。
这位边将,大约是想起军中同袍,又或者想起家中亲人。
郁梨珂滴酒未沾,正在收拾桌案。
白间喝到一半就撑不住了,跑去屋中休息。
沈好好临着傍晚赶回去,要与归云室中的师兄师妹一同度过中秋。
而陈执安真就与陈水君,一同来了李府中。
他们从李府后墙翻墙进去,又走过长长的后院,来到侧面的红豆院。
红豆院中,红豆香气扑鼻,门口又挂上了两盏灯笼,仿佛李音希知道今夜他们会来。
——
李家东堂中,李家之人也在团圆。
李伯都脸上真元萦绕,面容模糊,他左右四顾,终究不曾看到李洲白的身影。
他这个七弟,对于李音希、陈水君之事仍然耿耿于怀,他专程离开养龙观,只是为了为陈水君说和,并非是想要在中秋之日与家人团聚。
李扶疏、李清然等等一众小辈也在东堂,坐在稍远一些的桌案上。
李扶疏神色消沉,脸上还带着几分苍白。
他两次被陈执安打伤,时隔多日,以李家的底蕴,伤势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可李扶疏心念之中却有了滞碍,神蕴恢复缓慢,让他心中始终有一口气无从发泄。
可是又如何发泄?
哪怕李扶疏一直在龙门街上,也早已听说了陈执安在蟠螭台上杀了卢生玄。
甚至踏入先天境界,击败了同境的卢海汇。
再看他李扶疏,原本早就应该踏入先天之境。
但因为两度被陈执安打伤,足足养了几个月的伤,再加上他念头不顺,原本近在咫尺的先天境界,反而离他更远了。
等到十月十日雏虎碑换名之时,他的名字只怕要从三百零一行中跌落下来,甚至彻底消失在雏虎碑上。
这一切……全都要怪那陈执安。
李扶疏想起陈执安,不由闷头喝酒。
他那一位姑表兄弟,已经一飞冲天,成了悬天京中天赋最为鼎盛的人物之一。
自己与他,已经有了太大的差距。
只怕此生都无法追平。
甚至到了今时今日,只要陈执安在这悬天京中,他李扶疏甚至不敢轻易踏出龙门街一步。
昨日端阙王爷相请,本是结交人物的好机会,他却终究不曾去王府赴宴。
陈执安杀了卢生玄,已经彻彻底底吓到了李扶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