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便这般挂着笑意,定然是雅量之人,我如此小心慎微,倒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项及羽原本并非是这般心性之人,只是由于全族被屠后,四处逃窜,小心谨慎惯了,故而才会像如今这般作态。
若是换做以往,自然不会去多虑这么多东西。
“且说说为何说他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陆尘轻笑了声问道。
小溪蜿蜒向下,二人缓步漫游。
“其人名为项子瀛,本非项姓,乃是我父于外出云游时受故人所托的遗腹子,我父将之带回家族之中,视若亲自,算的上是我的义兄。”
“总之我项家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他,并且我也一直将其视为我之兄长,对其万分信任。”
“可谁能想到,就是我这位万分信任的好义兄,竟是屠杀我全族上下百人,何等狼心狗肺。”
说到这时,项及羽浑身上下颤抖不已,意识似乎又回到了那近乎噩梦的一日。
他身上的刀势不自觉的便涌现出来,令天地之间都带上一股迫人之感。
“在此之前,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陆尘话锋一转,忽而问道。
他此话一出,项及羽那浑身上下燃起的怒意忽地像倾泻而下的滔天洪水遇到了大坝一般的一滞。
项及羽的脑海之中不禁有着一些残存的记忆翻飞而出。
是了,他是个怎样的人?
项及羽有些想不起来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项子瀛似乎就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脸上沾惹着血迹,用着项家人的霸刀将项家人尽数屠尽。
可在此之前呢?
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项及羽努力的想回想起什么,可那些思绪犹如是流动的丝线一般极难以握住。
他不是那样的人吧……
项及羽隐约间想起来了,在此之前,项子瀛不是那样的人。
他能独自一人持刀入妖兽山脉之中,将垂死的父亲背回,能一人立于家门之前,拦下诸多觊觎项家传承的宵小之辈。
他做了很多很多,多到项及羽根本不敢想象,他会是如今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所以一直都是在伪装是吗……”
项及羽呢喃而语,他此时此刻对于项子瀛除了怨恨之意外,尚且又多了一丝极为复杂,难以言喻之意。
他在疑惑,疑惑那个记忆中的好兄长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项及羽将自己记忆中的项子瀛一一告知,而后便默然不语,不知是陷入回忆之中又或是不愿过多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