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下。
他在那尊被斜阳映射,身躯陷入茫茫沙砾之间,鲜血浸染了这片土地的赵武王雍面前跪下,放下了巨锤。
至于方才断言了季秋结局的鬼谷子。
面上先是露出了惊愕,后又倒吸了口凉气:
“这般手段.”
“只论神通与术,世间还有谁能杀他?”
话语方落,一侧接过话茬的东君,咳出两口血来,隐于黑袍下的面色有些苍白:
“恐怕,除却那镐京的周天子外,也就只有天上的神圣了。”
“但这岂非是,大幸之事?”
说完,他甚至还轻轻笑了,用着传音之术,继续回递消息:
“别的地方,尚不好说。”
“但从此之后,在这赵氏的土地,我等的手,已经是可以畅通无阻的插入进来了。”
“毕竟,若真是这位新王登位。”
“他必须,也必将给予我们所允诺的东西。”
“好的时代,要到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手持黄金剑,堪称是此次战争祭典出力最少,狼狈最多的无穆君,几乎与赵五灵一前一后。
就在那赵国上将军单膝下跪之时,便已持剑跨越了茫茫距离,俯身在赵武王雍的面前,面色悲恸:
“父王.”
“我应下了你最后的王命,召开了战争祭典,达到了你想要的目的。”
“现在,伱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他的手臂,放在了赵武王雍那一身斑驳的赤色铠甲上。
很明显,在他的判断下,赵武王雍已是真正走到了尽头。
或者说
这位古老的王,自己也不想活下去了。
而且随着受到季秋一剑重创,从那极致的癫狂之中醒转过来后,赵武王雍的眸中,罕见的露出了几分神色。
他睁开了血色的眸子,感受着北漠凛冽的寒风,看着残阳如血落,好似在昭示着他的生命,也将如此进入永夜,彻底凋零时。
未作多言,只半身挣扎而起,紧紧握住那柄伴随着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的无名战矛:
“呃啊.”
随着他的动作与低吟发出,无数沾染鲜血的沙砾被他抖下。
就连无穆君都因此退了两步,面色带惧,只余下赵五灵继续低着头颅,如同雕像般,仍旧跪于王前。
“真痛啊”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嘶’了一声,长吁一口气,后又打量了眼赵五灵与无穆君,先是对着一侧那忠诚的部下,惋惜道:
“赵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