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夫子大可不必如此。”
季秋抬起了头,目视着眼前的夫子:
“您既已经见到了道,而且还走了这般远。”
“为何,还要怀疑呢?”
“依我浅见,尚且能知,既知前路与目标,最为重要的,便当是坚定己念,不被他物动摇。”
“而儒家于齐地宣扬的学说,并非是为了维系神圣与神血后裔的统治,儒学的根本,是为了这九州万民,天下苍生。”
“他人若不可靠。”
“可将权柄掌于自己手中。”
“不是吗?”
少年的声音稳重,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您的‘大同’,其实从未错过。”
“只不过是,您自己将重心放错了而已。”
他的话语落下。
叫得眼前的两位儒家先贤,俱都一愣。
夫子眼神复杂。
诸子百家,并非只有稷下学宫,其他之地,也有缔造学说的先贤聚集。
而凡民的先贤们,也有半数,都赞同曾经儒家的观念。
神血的统治,已经维持了千载万载,由得当年数十上百位的王,只余下了如今的七位。
他们的时代根深蒂固。
使得从来没有人,动过想要将其推翻的念头。
可.时代变了。
诸子百家,并非没有人对于所谓神血,嗤之以鼻。
眼前的少年,算是用着最为温和的语气,去说出了这个时代
最为张狂的话语。
不过。
他既然是流淌着曾经的古史,那已被抹去的玄商王血。
能够跳出这一切,坦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也在情理之中。
但却也不得不说。
这名为季秋的少年人,此番话语,也算是点醒了自己。
在悟道之后,这属于‘天地大同’的道路,到底该如何去求。
如今的夫子,颇有一种拨开云月见光明的意思。
当下定心。
虽说,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再过些许岁月,他自己也会想得明白。
可受教了,就是受教了。
“小先生,言之有理。”
“受教了。”
点了点头,夫子坦然一礼,却被季秋直接侧身避开。
“夫子,言重!”
“我素来读儒家文,晓经文之仁德,不过是以文中理念,复又告知夫子而已。”
“哪里当得起这一拜?”
开玩笑。
站在季秋面前的这位,可是儒脉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