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声音越来越急,像是要踩碎什么东西。
路过宣传栏时,玻璃框里的“安全生产月”海报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海报上那个戴着安全帽微笑的工人,正是三年前在氯气泄漏事故中截肢的老陈。
高宏业站在宣传栏前面,看着面前的海报,莫名情绪失控,将其扯下来撕得粉碎。
老陈是他当年最好的朋友,后来被提拔成了车间主任。
那天的事故,是因为工人酒后上岗,事故原因则是老陈监管不到位。
王建军看见高宏业的举动,悻悻问道:“高总,您看财务报表还拿吗?”
“你说,老陈的事情,真的怪我吗?”
高宏业喘息着看向王建军,脸色阴沉的问道:“当初他的家属来闹事,说我们应该赔钱,可他们就没想过,这件事给我造成了多少损失吗?我们对簿公堂,连法律都说是我赢了!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说,我走到这一步,是他妈的报应?”
王建军嘴角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我去准备报表。”
高宏业看着王建军远去的背影,余光瞥向地上的碎屑,看着老陈的半张脸,独自呢喃:“你做错了事,就该去坐牢!凭什么我就是那个坏人?凭什么!”
……
最近一段时间,高宏业办公室的百叶窗永远拉着一半,光线像被切碎的刀片般斜斜切过办公桌。
他扯开领带,瘫进真皮转椅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桌上摊着的资产负债表被风掀起一角,数字在暮色中模糊成一片墨渍。
他转身打开装饰用的展柜,取出一瓶朋友送的陈年茅台,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口的钝痛。
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生产线,如今成了吞金的怪兽。
那些称兄道弟的银行经理,如今见了他比见瘟神还躲得快。
还有那个曾经在厂门口踮脚吻他的女人,现在正带着律师要把他的身家撕成碎片。
秘书小周探进半个身子,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忐忑:“高总!铝厂的沙总那边来电话,说正往厂子里来,你看见还是不见?”
“当!”
高宏业挥了挥手,酒瓶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通知食堂,以最高的接待规格准备一桌酒宴,另外再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西装,我去洗个澡,准备接待客人。”
“好嘞!”
小周如获大赦般地逃离了办公室。
在他看来,近来一段时间,高宏业已经明显有些精神分裂的前兆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