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关注,自己如果甄别一名身份未确定的人员时也会常用这样的方式。
“和之前没有多大改变。”秦景天吸了一口烟,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决定是否能通过甄别,自己擅于说谎但对面的人同样也擅于拆穿谎言,因此回答必须是真实的,“如果非要说改变那就是最近失眠越来越严重。”
“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男人目光敏锐,在询问的过程中时刻留意着秦景天表情和肢体的细微变化。
“这样看你对好是怎么定义的,如果说终日担惊受怕,每一次有人推门进来我都像经历一次煎熬,每天夜里会被细微的声响惊醒,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习惯打开手枪保险,不管去任何地方总怀疑被跟踪,如果这些在你看来是好。”秦景天嘴角泛起淡淡的苦笑,“那我最近过得还挺不错。”
“你在害怕?”
“是很害怕,以至于现在每次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都心惊胆战。”秦景天一边说一边掏出药瓶,抖了几片药在掌心当着对面的人服用,“为你们做事以后我患上了焦虑症,北平共谍案,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称呼这件事,剿总收到保密局的通报上是这样定性的,保密局杀了很多与此事相关的人,我的焦虑症也因此变的严重。”
男人发现短短几分钟之内秦景天更换了好几个坐姿,这与他所描述的心理和生理状况都很吻合。
“你是在为人民做事。”男人纠正道。
“我不知道你们对人民是如何理解,但我认为这个统称太空泛,至少现在的我还无法像你们那样去深刻诠释这个词语,我为你们做的这些更多是因为我自己。”
“为你自己?”
“倒戈相向在不同的阵营有不同的定义,就比如我在你们口中是弃暗投明,而在国党眼里我就是叛徒,可说到底都是出卖原则和灵魂的背叛。”秦景天没有表现出一名变节者的自我标榜,深知此刻说真话的重要性,“既然要出卖灵魂也要选择一个付得起高价的人。”
“歌德。”男人在缭绕的烟雾中浅笑,这或许是他在审查中遇到最真实的人,饶有兴致问道,“你的灵魂价值多少钱?”
“再多钱有命花才是钱。”秦景天对答如流道,“我被抽调到剿总司令部之后每天加密的机密电文不计其数,在这里我能得到与广播上截然不同的战局发展情况,从目前局势来看国党丢掉东北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北平就成了扼守华北的前线,国军在东北上百万人都打不赢还指望傅作义能守住北平城?我听过你们发布的双十宣言,与你们合作也是为了将功赎罪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