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恶劣者。更可畏者,百姓公然逐利,侈靡相高,淫佚赌博,逞忿健讼,声妓自娱,此为人心丧乱也!古有云,奢靡,家之蠹也,俗过求其华美者,必竭蹶经营也,日来人稠土满,必然生计渐艰。兼之大明大旱连连,生灵涂炭,岂可饱于一地私利乎?又者保安州厂坊遍地,污秽遍闻,长久青山不在,绿水不存,所闻尽逐臭之味,商贾劣行,如此人者扭曲,岂不惧乎?又兼冗官冗吏,苛捐杂税,百姓苦楚,条条块块,实实是触目惊心!”
李邦华说了一大堆,气都不喘一下,他最后盯着王斗,目光冷肃:“钦畏天地者,继悯生民涂炭也,此群情激愤时,望永宁侯奋下决心,清扫蠢尔小丑,集其凶顽,以正人心!”
“说的都是屁话!”
轰的一声响,却是高史银拍案而起。
虽然李邦华说的话内中有些听不懂,但能听懂的部分,已经让他气炸肺了,呛啷一声,他拔出自己的佩剑:“老家伙,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剑劈了你?”
李邦华一声长笑,他吟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冷冷看着高史银:“自来到宣府,吾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刀剑加颈,斧钺临身,又有何惧?”
他一步步走来,森然道:“你叫高史银?来吧,朝这里劈,老夫一腔碧血,岂会惧你区区一个匹夫?”
他双目森森,直盯着高史银,指着自己脖子:“高将军,用你的利剑,只管朝老夫这里砍!”
朱之冯热血沸腾,他猛的站出来,大步走到李邦华面前,对高史银喝道:“高将军,你想谋害李公,就从老夫身上踏过去!”
大同巡抚卫景瑗也猛的站出来,挡在了李邦华、朱之冯二人面前,面上他笑呵呵道:“只是言语交锋罢了,不要伤了和气。”
话虽如此,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会用生命来保护二人。
这下子,高史银倒有些傻眼了,他举着剑,有些骑虎难下,好在韩朝与温方亮已经跳了出来,一左一右将高史银往回扯,韩朝更喝斥他道:“老高,你这是在做什么?”
高史银叫道:“你们不要拦我,老子今天就要劈了这个老家伙。”
“退下!”
主座上一直平静的王斗发话,高史银等人,皆退了回去,只余下李邦华、朱之冯、卫景瑗三人昂然而立。
看他们俾睨众雄的样子,钟显才喃喃道:“今天终于看到忠臣是什么样了。”
张贵对身旁的田昌国叹道:“老张我有点理解陛下的苦楚了。”
田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