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山未必敢反。
国家安危,不能系于个人情感之上,想到此处,李治点了点头,道:“朕会考虑一下。”
武媚娘微笑道:“据说裴行俭原配死后,一直没有续娶,正好让他回长安休息一番,妾身给他找一门好亲事。”
李治笑道:“那就麻烦皇后了。”
胡王街,巷口。
平日里荒僻如城南的大街上,因为上元节灯会的缘故,今日格外的热闹。
大街上尽是提着花灯的唐朝百姓,有油灯、无骨灯、孔明灯、走马灯、鳌山灯。
烟花炮竹,升空绚烂,各色彩灯,争相斗奇。
有些豪门大户,命家仆扛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架着一座灯塔,或七层、或九层,看的人叹为观止。
从天空俯瞰,整座长安城,仿佛一棵巨大的火树,闪动着耀眼的银花。
皎洁的明月盘旋空中,映照在灯海一样的长安城中,又为这美景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贺鲁和比栗毒并排站在巷口。
两人原本都是铁一般的汉子,逐草而居,向往自由。
然而在无情岁月的侵蚀下,眼中棱角早已被磨的圆滑低顺。
他们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已经失去了回到自由的幻想,只盼着从这少有的热闹场景中,再嗅到一丝自由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比栗毒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贺鲁汗,咱们回去吧。”
“比栗汗,你先回去,我再看一会。”贺鲁用苍老沙哑的声音回答。
两人都坚持以汗互称对方,被契丹人、东突厥人、倭国人引为笑柄。
这却是他们最后的一丝坚持,他们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和称呼,才能记住自己的身份。
否则在这么多年的煎熬下,他们恐怕早已忘记身为王的尊严,做出许多屈辱不堪之事。
比栗毒看了贺鲁一眼,见他眼角似有浑浊的泪水渗出,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拽回巷子。
“比栗汗,你这是做什么?”贺鲁沙哑着声音呼喊。
比栗毒一言不发,一直将他拉到自己的屋子里,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壶酒,又摆上两只酒杯。
“来,我们喝酒!”
贺鲁吃惊道:“你哪来的酒?”
比栗毒自嘲一笑,道:“去年,我那个叔叔过来看过我一次,给我带来一壶酒,我一直没舍得喝。”
贺鲁叹道:“你那个叔叔竟然还记得你?”
比栗毒冷笑道:“他不过是想问出那批财宝的下落罢了。”
贺鲁望着他,道:“比栗汗,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