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别克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若是这场暴风雪会持续数月呢?”
他们在中土的温和环境待久了,对能和南方酷热比肩的北方恶劣没有太多清晰认知。
阿尔别克看向两两三三靠在一起的士兵:“我们已经撑不住了,不残酷一点,谁也走不出去。”
队长们不愿抛弃士兵,但也无法开口拒绝这血腥提议。
就如阿尔别克所说,他们已经撑不住了,比起落水的船员溺死在茫茫大海上,不如朝着陆地的方向做最后挣扎。
死在路上的那四分之一士兵便是冰冷的铁证。
“而且,不是放弃。”
阿尔别克不希望战士们心生芥蒂:“我们留在这里,应该还能坚持许多天。反而是你们,必然会有许多人死在路上,更加危险。”
队长们绷紧的面庞有所缓和,接着他们就注意到,阿尔别克所用的词是“你们”。
“我会和伤员们一起留下。”
表面阿尔别克为了让“被抛弃”的士兵安心,但实则他也撑不住了。
阿尔别克并不比其他法师强壮多少,能撑到现在,全凭要带着军团回家的意志。
再行进一天,他也会变成行军路上的一座冰雕。
队员们叹息不止,但也只能执行阿尔别克的建议。
他们散开,去跟自己的队员和队长阵亡的小队说明情况,峡谷山洞里引起一阵骚动,接着消弭,哗啦分出差不多两千两百人。
还留在原地的不到七百人。
阿尔别克深吸口气,这个动作引发他剧烈咳嗽,咳出血丝。但他不管不顾地抬起头,声嘶力竭的大喊:“向西,不择手段向西,即使战友倒在你面前也要继续向西,我们的回家之路就在那片辽阔的冻结之海!”
战士们相互告别,整理装备,交代遗言——留下来的和寻找希望的交代,寻找希望的和留下来的交代。
随着他们出发,消失在呼啸着狂风的峡谷之中,山洞骤然恢复安静。
留下的人搬动石块,一层层堵住山洞,挡住外界本就稀薄的光亮。
阿尔别克看着他们忙碌,在心里默念一个冰冷的预测。
没有食物,只有水和冰冷,他们最多还能坚持……十天。
不是到了第十天,所有人会死。而是到了第十天,最后一个人会死。
……
呜……
外界的暴风雪不曾减弱。
盔甲已经成为负担。其或能抵御些许风寒,但也如冰块一般肆意掠夺他们的体温。
本该庇护他们的盔甲变成了夺去他们生命